他氣呼呼搬了那盤豆沙,用手指戳了戳。那一瞬,宋聽猜楚淮序大概是將那塊豆沙當成了他,在洩憤。

但再抬眼時他臉上又掛著笑,用指尖撈了一小塊豆沙喂進宋聽嘴裡:“嚐嚐看甜不甜……”

那小塊豆沙就趁著宋聽張嘴的當口被塞了過來。

柔軟的指腹正正巧巧抵在【忽略】他舌尖【忽略】上,宋聽整個身子彷彿陡然僵住一般,動彈不得。

不過很快,豆沙的甜味就充斥了他的口腔,在這種甜甜的感覺下,他才漸漸放鬆下來。

心跳卻在此時沒來由地加劇,一下緊接著一下,重到簡直就像是要撞斷他的肋骨、把他的胸腔撞出一個洞,然後從裡面蹦出來一樣。

宋聽能夠感覺到自己在緊張,甚至哪怕他第一次殺人時都沒有這樣緊張。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好啦好啦!別木著張臉啦,我就是想讓你高興高興。”

楚淮序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一般,一心撲在元宵上。

他把宋聽的緊張當成了對方對自己廚藝的不信任,信誓旦旦地說:“只是做幾個元宵而已,又不是上前線打仗,你緊張什麼,難不成是怕我把膳房炸了?”

宋聽:“……”

宋聽:“王叔一定會和王爺告狀的。”

“不怕,父王才走了沒多久,等他下次回來也不知幾時了,到時候王叔肯定早就忘記了。”楚淮序有恃無恐地說。

他想做的事情往往沒人能阻止,宋聽私心也不想叫他失望。

“而且不是有你在旁邊嘛。”

看他這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宋聽更不想打攪他的興致:“那好吧,就依公子……”

反正不管楚淮序會不會做元宵,就像淮序說的那樣,左右有他在,總不至於真的炸了後廚。

更何況他也有私心。明年今日,他們不知會是怎樣的模樣,在最壞的那天來臨之前,他想同這個人一道做更多的事情。

“先將那邊的糯米粉拿過來,要先和麵……”

“好嘞!”楚淮序捲起袖子,說幹就幹。

從和麵開始,簡簡單單的糯米粉在宋聽的手中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個圓溜溜光滑滑的糰子,連個頭都是相似的。

反觀楚淮序手裡捏著的那坨東西,怎麼看都好像和元宵糰子沾不上邊,與其說是麵糰裡裹著豆沙餡,倒不如說是豆沙和麵團交融在一起。

整顆元宵這兒一塊白,那兒一塊黑,皺皺巴巴,縱橫交錯,說方不方、說圓不圓,醜得各有千秋。

“看了清響的,再看我的……真是拿不出手啊……”楚淮序嘆息著說。

外面天寒地凍,後廚卻因為燃著火爐的緣故很熱,宋聽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看見楚淮序遞過來的醜巴巴的“元宵”,忍不住笑出來。

但他不想打擊對方的自信心,努力誇了句:“公子初次嘗試,已經很好了。”

楚淮序哪裡聽不出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罷了罷了,我大概是沒有做元宵的天份,你再做幾個,我先去生火燒水。”

宋聽猛地抬頭,微張著嘴看著楚淮序,一副糾結和吃驚的模樣:“……”

元宵做成什麼樣子倒不重要,不論大小圓扁,總歸是要煮了吃進肚子裡的,嚼幾口就全都一樣了,然而生火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清響這是不相信我嗎,生火這種小事可難不倒我,你只管放心做元宵,其他的就交給我了!”

看著他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宋聽低下頭繼續做元宵,算是預設了對方的舉動。

原因無他,楚小公子實在太好看了,宋聽實在不願意在那樣一張臉上看見失落的情緒。

沒來由地,他想起今日買簪子時那老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