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鬆開唇,望著懷月眼尾那抹漂亮的紅暈,目光緩緩下移。

掠到那微微張開的下唇,呼吸愈發急促。

他再次急切地吻過去,兩人的呼吸交雜在一起,曖昧不清。

宋聽嗓音略沉,眼底晦暗,用含糊緩慢的語調一字一句地承諾:

“楚淮序,我再不會放你離開,除非我死。”

懷月的眼眸已經染上很深的情愫,但在宋聽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眼底忽然冷下來。

所有翻湧而起的渴念都在那一瞬復歸沉寂,懷月掙開宋聽的懷抱,推了男人一把。

他靜靜地看著宋聽的眼睛,面上清冷寡慾,眸底的恨意卻濃烈到快要溢位來。

他就那樣盯著宋聽看了很久,宋聽也一動不動地任他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懷月忽地笑起來,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我早晚會親手殺了你。”

“宋聽。”

懷月已經不止一次說過要殺了他、要他去死,宋聽每次要麼沉默,要麼說自己還不能死。

這次卻跟著笑起來,捏著懷月腕骨,指腹在他手腕內側的面板上輕輕摩挲,姿態親密:

“好,我等著你殺我。但在這之前,”宋聽抬起那隻手,在自己摸過的地方吻了一下,“先泡個腳,舟車勞頓,泡個腳更好睡。”

懷月抽回手,哼了一聲。

宋聽便轉身出了房間,但他動作很快,不多時就端回來一隻裝滿熱水的木桶,另隻手端著碗甜湯。

懷月好笑地打量他一眼:“指揮使大人何時落魄到這些小事都要親自動手的地步了?”

宋聽先將甜湯放下來,然後將木桶端到床邊。

他握著懷月的腳將另只鞋子脫了,低眉順眼道:“關於你的事都不是小事。”

“大人這張嘴,是愈發厲害了,想必宮裡那兩位,一定很受用大人這一套吧?”

宋聽這回沒說話,似是預設了。

懷月不知怎麼心氣又不順起來,用了點力踹了宋聽一腳:

“奴卑賤之身,當不起指揮使大人這般伺候,還是換個人來吧。”

“你想換誰?”宋聽面色發冷。

懷月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隨口道:

“奴覺得大人身邊那兩個侍衛就很不錯,有一個是叫小五吧?”

宋聽強行將他的腳放進水裡,嗓音低沉:“他們不在。”

“嗯?”懷月饒有興致道,“大人這條狗又要咬誰?”

宋聽輕輕按摩著他腳底心:“咬壞人。”

懷月輕嗤一聲,半個字都不信。

“救命、救命啊……殺人啦……”

身後的黑影步步緊逼,花嬌逃得太急,崴了下腳,一個踉蹌朝前摔了下去,想要爬起來卻儼然沒有了力氣。

整個醉春樓已經沒有多少活著的人,花嬌身後是滿地的屍山血海。

而那兩個黑衣人已經追至眼前,亮出長刀。

花嬌知道自己註定已經跑不掉,但她不想死,更不知自己是得罪了什麼人,爬起來跪在兩個黑衣人面前,高聲求饒:

“饒命啊兩位爺,你們想要什麼?錢嗎?”

“我有錢的,給你們錢,只求兩位饒我一命……啊啊啊啊啊啊……”

只可惜她話還未說完,一條長鞭就照著她面門抽了過來,鞭子正巧抽中她的左眼,那隻眼睛當場就瞎了。

那樣的劇痛差點將花嬌痛暈過去,而那條長鞭並沒有停下來,還在一下一下往花嬌身上抽。

花嬌痛得在地上不住地打滾,試圖躲開這場酷刑。

但那黑衣人顯然做慣了這樣的事,下手的力道又準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