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地柔軟,輕如雲絮,是某個番邦小國進貢的,整個大衍皇宮只有六匹,全被小皇帝賜給了宋聽。

他就拿那連太后娘娘都沒的用的珍貴料子,親手給楚淮序縫了幾身衣服。

他使慣了刀劍,第一次拿起繡花針,針線歪七扭八粗糙得很,倒是真將那頂好的料子糟蹋的無人能認出來。

如今卻成了他能攥在手心的、唯一一點微末的希望。

宋聽在從懸崖上落下去的時候,發現離崖底不遠的地方有棵橫斜出來的松樹,這片碎布當時就掛在樹枝上。

所以楚淮序一定還活著。

這棵樹做了緩衝,楚淮序說不定正好被松樹接住了,受了點傷,然後在什麼地方躲了起來。

他沒有親眼見到那人的屍體,絕不會相信那人死了。

宋聽想,他後悔了,他不應該想要把那人安置到什麼安全的地方,除了他身邊之外,無論什麼地方都不安全。

他就應該打造一個金籠,將楚淮序藏在裡面,藏一輩子。

這樣才沒有不長眼的東西敢覬覦他、傷害他。

他會替他擋下一切的危險。

任何想要傷害他、或者對他有企圖的人都該死。

他永遠都不會再放楚淮序離開。

拼著這個念頭,宋聽竟是一天天好了起來。

他還是沒有放棄尋找楚淮序,找了一年又一年,但那個人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杳無音訊。

“我一直、一直都找不到你,到後來我覺得是不是真是我異想天開。”

“那麼高的山,你又被廢了武功,哪怕有那棵樹做緩衝,可能也很難活下來,畢竟……”

畢竟連他當時都受了重傷,昏迷了整整五日。武功盡廢的楚淮序要怎麼才能撐得下來、要怎麼活。

他如何能憑那樣一片碎布料就認定那人一定還活著?

說不定只是在摔下來的時候被樹枝迅速勾了一下,還是摔下去了呢。

不過是自我欺騙和安慰,不過是不敢接受那個現實。

午夜夢迴,他不怕厲鬼來索命,卻唯獨怕夢見楚淮序。

因為那些個夢裡宋聽總是站在懸崖邊上,眼睜睜看著男人在自己面前跳下去,卻來不及去阻止。

每一次扯住的只有那一片碎布料。

那個人形容狼狽,滿身都是傷,看著他的目光滿是厭惡和憎恨。

“宋聽,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撿回了王府。”

“我只願魂飛魄散,生生世世再也不要遇見你。”

“宋聽,你會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