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這個要求比直接要宋聽的命還要讓人難以接受,十一驀地將劍抵在嚴青山胸口:

“我殺了你!”

“大人,別跟他廢話,先把他抓起來再說!到時候救不救人由不得他說了算!”

連向來穩重的祁舟都握緊了手中劍,雙目因為憤怒而充血嚴重。

嚴青山直到這時候才將視線分了一點在他們身上。

他張開雙臂,身體朝前傾了傾,那劍尖就刺破衣料,扎進了他身體,發出“噗嗤”一聲響。

他神色癲狂,邊笑邊喊:“來啊,你們儘可以將我千刀萬剮處以極刑,能拉上楚家三公子作陪,我還有何畏懼?來啊——”

說著他又朝前走了幾步,長劍刺得更深,血很快將他胸口的那片黑色布料染透。

驀地,一條胳膊橫插過來,強硬地握住劍身。

看著只是輕輕巧巧的一個動作,卻讓嚴青山再無法近身。

刀刃劃破掌心,殷紅的血順著劍身上的紋路流淌下來,宋聽臉色還是白得很難看,神色卻很堅定:

“我答應先生的要求,也希望先生說到做到。”

“不可!”十一怒目圓睜,“大人您不能答應他!”

“都退下!”宋聽抬手一擋,十一便被一陣氣勁攔在了幾丈之外。他冷冷啟口,“不得無禮!”

接著再次看向嚴青山,恭敬施了一禮:“屬下冒犯,多有得罪,請先生見諒。”

後者眉尖一挑,像是有些意外地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

“宋某可以爬,但還請先生說到做到。”

嚴青山冷哼一聲:“那是自然,老子雖然是個瘋子,但做出的承諾從未食言過,若你真能三跪九叩著爬上來,我便出手救他。”

“只是有言在先,徹底重塑筋骨絕非易事,其中苦痛非常人所能忍受,那位嬌氣的小公子若是熬不住死了,可不關我的事。”

宋聽肅然頷首:“多謝先生。”

嚴青山:“既然如此,那你便爬去吧!”

老君山高而險峻,宋聽捧著師洛玄的牌位,跪在上山的入口處,緩緩叩首。

祁舟三人和嚴青山跟在他身後。

祁舟是最知道宋聽此時身體狀況的人,也最擔心他,但他們這位大人做出的決定,根本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尤其此事還關係到那位懷月公子的安危。

祁舟如今也唯有祈求一切順利。

雲層越來越低,周圍的空氣燥熱窒悶,幾個人光是這樣走著就悶熱得快受不住,更何況邊走邊叩首的宋聽。

但嚴青山卻還嫌這樣不夠,特製的馬鞭狠狠甩在男人瘦削的後背上,疾言厲色道:

“捧穩一點,要是把牌位摔了,我們的約定可就不作數了!”

鞭子已經不知抽了多少下,宋聽後背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他身形卻仍舊很穩,脊背和肩膀繃成一條線。

三個人的眼睛不知不覺都紅了。

宋聽在別人眼裡是煞神,是惡鬼,但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卻是值得以命效忠的主子。

如果不是宋聽,他們早就死了。

但此刻,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宋聽被羞辱,卻無可奈何。

“祁哥,那個懷月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大人真就那麼喜歡他嗎?”小八紅著眼睛問。

何止是喜歡,祁舟心想,說是深愛入骨都是輕的。

若那位想要大人的命,後者大概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任由他動手,說不定還會幫他遞刀。

但那始終是大人的私事,祁舟輕輕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宋聽今日穿的是一身石綠色的衣服,行至半山腰,整件衣服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