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還為大人準備了一點薄禮,萬望大人一定收下。”張律只得又說。

宋聽心裡很煩,不想再聽姓張的嘮嘮叨叨,擺了擺手:“去吧。”

從驛館出來,張律腦門上的冷汗還未完全收進去,腳步都有些虛浮。

他是第一次見這位指揮使大人的真身,沒想到隻手遮天的錦衣衛指揮使竟是這般好顏色。

若不是身上那股子殺伐之氣,說是個讀書人都有人相信。

“師爺,你說他那是什麼意思,這事就算是過了?”

張律一顆心仍舊七上八下跳得厲害,“還有什麼叫太遠了?”

何師爺摸了把鬍子,一張臉皺皺巴巴:“小的也捉摸不透。”

“你不是說他這趟就是來抓梁豐燁的嗎,既然姓梁的都歸案了,為何他還待在本官的應天府不走?”

說到這個張律就氣憤難當,若不是天殺的梁豐燁逃到他的地界,兒子也不會撞到宋聽的手裡,白白丟了性命。

這筆賬張律不敢同殺人兇手算,卻是如鯁在喉、輾轉難眠。

“探子說他日夜流連醉春樓,莫不是嫌本官的府邸離那腌臢之地太遠了?”

“他還真是為了那男倌殺了我兒?”

張律氣憤難當,那樣一條賤命,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惜,卻害慘了他的兒子。

何安沉著臉,握住張律的手:“大人息怒,不知大人方才可聞到那位身上的脂粉香?”

“濃得就像是醃過一般,如何能聞不到?你忽然提這個做——”張律話音一頓,“你的意思是……”

何師爺手下更用力:“或許那位就是為了醉春樓裡的那人才留下來的。”

“這……”

“大人既然想送禮,何不投其所好,一來可以哄那位高興,二來也好早日將這尊祖宗送走。”

可是這位祖宗兇名在外,張律又剛剛才在對方手裡死了兒子,不敢輕舉妄動:

“但若是如此,他為何不自己將人帶走?”

“這就要問問醉春樓裡的那位了……”何師爺眯了眯眼,“大人若是信得過小人,這事就交給小人去辦。”

“自然信你,但這事能成嗎?我總覺得心裡慌得很……”張律還是不太放心。

“大人,此番我們恐怕已經失了那位的心,今日他說不想殺人,那明日呢?”

“倒不如博一博,說不定那位一高興,大人就能去長安了。”何安說。

張律平生一大夙願就是入朝為官,聽何師爺這樣一說,終於被說動了:

“那此事就勞煩師爺了……”

“大人放心,交給小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