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所謂的萬金就是銅錢,再怎麼縮水,也不能這麼厲害吧。

這麼大個木箱,居然只放了箱底一層金幣,粗略一看,怕是隻有千餘金幣吧!

哪有楚王所說的萬金!

“接收的簽字畫押是不可能的,你去告訴後邊弄鬼之人,精銳士卒就算了,但萬金必須給我補足!”

李銘自然是不肯簽字接收,以讓這個簡單小吏矇混過去。

“長安君!您這不簽字畫押,這不是在為難小的我嗎?”

雖然知道這些事不是這小吏做的,但為了讓自己“種田”的本錢多一點,李銘只能再詐一詐他背後的人了。

於是李銘有些蠻不講理的樣子,大手一揮,把簽收黃色的文書撕得粉碎。“我不管你找誰訴苦,這萬金乃是我去討伐驃蠻的本錢,要是不全數給我,我就去王宮求見大王。”

“這...長安君您...”

這戴著綠色皂角帽的小吏,還想勸勸這位年輕氣盛的長安君,不過李銘“嚓!”的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劍,直勾勾的盯著這小吏。

“爾想要試試我手中寶劍鋒利否?還不快去!”

這小吏不敢再多言,生怕李銘這個年輕氣盛的長安君一言不合就砍了自己,然後宗府那邊再讓自己背鍋,他騎馬小跑著回郢都,去王宮外的官府辦公的官閭,找幕後之人回報情況去了。

李銘倒是猜到了針對自己的是郢都的大人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家中的嫡子和繼母搞的鬼。

不論如何,李銘都打算早點跑路,至少不能留在郢都附近。

去伊水的三千里路途上,或許有盜匪很危險,但留在郢都的危險可是藏在暗中,招招致命啊!

大校場上,一群稀稀拉拉,衣衫襤褸的奴隸被太陽炙烤的沒了精神,卻是由於兩側百餘人持著長矛,披著皮甲的楚軍威懾,只能原地了無生氣的哼唧。

“啊...水...”

“啊...軍爺...求求你給我點水吧...我娘快不行了...”

“滾回去,不許亂動!”

這抱楚軍士卒大腿求水的奴隸,被用楚軍用長矛打了回去。“砰!”

李銘看了一眼這些哀嚎的奴隸,被毫無遮擋的大校場烤得嘴皮乾燥脫皮,一副要死不活的麻木樣子。

於是他從木箱裡抓了一把這個時代所謂的金幣銅錢,粗略一看有二三十枚,他找到了這百人楚軍的隊率,攀談了一番,楚軍士卒給這些奴隸,從北面的淇水弄來了十幾桶水。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大校場上,一些喝完水的奴隸,帶著自家的孩子,對著李銘千恩萬謝的磕頭,以表達自己的感激。

這些奴隸一般來自於中原各國戰敗的俘虜,野外抓來的“野人”(生活在國內,卻不納賦稅的人),亦或者戎、狄、蠻、夷的俘虜。

這裡居住在國內的國人,要繳納的賦稅其實是四種東西,即納錢、兵源、交糧、各類國家需求的副產品。

除了兵源和交糧食必需的,也可以有其他幾種組合。

而大校場上這些奴隸,可能就是李銘封藩裡的第一批國人了。

楚國計程車卒都不願意和李銘去三千里之外的伊水,更遑論招攬一些郢都的國人和他過去了。

李銘雖然有楚王和宗府的分封契書、印信,但郢都國人可不會自願和他去三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封土建藩,日常還要被數量眾多的驃蠻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