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樓前,九級漢白玉石階直通其上。

門前有專門接待客人的管事,旁邊還有小廝侍立,為貴客引路。

兩側紅柱之間的竹簾人影綽約,隱約可聞一老一少激烈的辯論聲,每當言辭犀利、觀點獨特之處,便引來眾人的熱烈喝彩聲。

“天下和平之法,莫過於兼愛非攻。

兼愛,即是對所有人都充滿愛心,不論他們是敵是友,是貴是賤。

非攻,即是反對戰爭,反對暴力。只有當人們都能互相尊重,互相理解,才能達到真正的和平。”

老者身著白袍,面容慈祥,坐在舞臺中間的席案之後,他是雲夢樓請來的墨家的名士。

老者對面站著的少年,腰佩七尺之劍,身穿一身華麗青袍,眼神堅定,他是齊國來的流亡公子。

這佩劍少年一聲冷笑。“兼愛非攻?這只是如同先生一般賤者的自我安慰罷了。立國之道,尚禮儀而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尚人心而不在技藝。”

明顯這少年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完全不認可這墨家名士的想法,兼愛非攻就是個笑話,貴族怎麼可能和平民平等呢,他的同胞兄弟為了齊王大位差點殺了他,讓他不得不流亡楚國。

雲夢樓門口

“君上!這雲夢樓今日前來的名士乃是墨家仲由,與他辯論的乃是齊國公子無憂...”

張財這認了李銘為主的門客,熱情的在前方為他引路,介紹著臺上辯論的雙方來歷。

雲夢樓門口迎來送往的主事,自然不會因為李銘換上區區白色便裝,便把楚國新鮮出爐的長安君認錯了人。

這迎人的管事見到李銘,立刻笑臉迎上前去,據手彎腰鞠躬,恭敬地說:“歡迎長安君大駕光臨雲夢樓。”

李銘微微點頭,“嗯!”示意自己知道。

“長安君您裡邊請~”

管事對身後的帶路小廝使了個眼色,然後親自引導著長安君和他隨行的張財走進雲夢樓。

畢竟在楚國的地盤上,這些雲夢樓聚攏的無主門客,最大的潛在主公,便是這些楚國貴族。

這雲夢樓的管事雖然不是楚人,但對楚國的歷史文化、風土人情都瞭如指掌,當然不會出現有認不出楚國貴族公卿的情況。

更何況,李銘這“大名”,在沒封長安君之前,就在郢都流傳了,申候的大公子是個“痴癲”之人。

也就李銘沒有意識到,以為原主記憶這麼少,是自己穿越的緣故,壓根沒往智力方面想。

加上,為啥繼母嫡子能安心讓他長這麼大,所以他們絕對認為原主沒威脅啊!

原主十歲時父親去世,加之秦楚交惡,母親被秦國派來的使者接走,於是生了一場重病,變得呆呆傻傻。

十歲之後,到郢都與楚國諸公子讀書時,師傅問的問題也常常答不出來,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加上原主從來不會主動與其楚國公子們搭話,沒有課的時候,也只是躲進學宮的後山處,望著西邊落日,寧願安安靜靜的待著,也不願見任何人。

因此,原主沒少受到別人的冷嘲熱諷,甚至一些公子還趁機戲弄他。

但那日李銘在渚宮大殿諸公子覲見楚王之時,一改往日唯唯諾諾、沉默寡言,還呆呆傻傻的樣子。

抓住了一個改變的機會,自信的接下了楚王去開疆拓土的要命差事。

這下直接避開了申候嫡子和他的繼母迫害,讓自己逃離了眼前的困局。

至此,李銘在楚國的風評兩級反轉,成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物。

不過區區一日的功夫,李銘的隱忍求存,一鳴驚人的故事,已經開始伴著郢都出發的遊商,開始向天下七國流傳。

這種扮豬吃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