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晃動。只見他微微仰頭,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亭臺樓閣,似乎穿透了這重重宮牆,落在極為遙遠的地方。

杯中的茶水還升騰著嫋嫋熱氣,他卻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對茶香都渾然不覺,眼神時而深邃,時而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憂鬱。

他緩緩放下手,眼中滿是疲憊。這隻眼睛並非天生,而是父母強行移植給他的。那時家族面臨巨大危機,父母為讓他擁有拯救家族的力量,做出了這一決絕之舉。自移植後,這眼睛雖賦予他超凡能力,卻如附骨之疽,帶來無盡痛苦與違和感。每當動用眼中力量,便似有千萬根針同時刺入,攪得他五臟六腑翻江倒海。

李至深吸一口氣,將茶杯重重擱在石桌上,起身負手而立,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決絕:“看來我必須找到這隻眼睛的原主人,將他另外一隻眼睛奪來才行。”唯有湊齊雙眼,或許才能掌控這股力量,解開家族困境,也讓自己擺脫這如影隨形的折磨。他深知此去必定艱難重重,但為了家族,更為了自己,已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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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略顯僭越的宮殿裡,劉玄端坐在裝飾繁複的座椅上。宮殿雖比不上皇宮的極致奢華,卻也頗為講究。地面的青磚經過精心打磨,泛著幽冷的光。牆壁上掛著幾幅名貴字畫,四角的銅爐中,龍涎香嫋嫋升騰。

劉玄身為諸侯王,卻身著繡有精緻蛟龍圖案的錦袍,頭戴的冠冕雖無皇帝冕旒的數量規制,卻也點綴著不少珍珠美玉。他手託著一隻粉彩茶盞,目光越過敞開的殿門,投向遠方。

從外表看,劉玄神情莊重,眼神深邃,彷彿時刻心繫封國大事。可仔細瞧去,他眼神中偶爾流露出的驕縱與懈怠,不經意間翹起的二郎腿,還是透露出他並非真正的賢明之主。儘管極力維持著威嚴的表象,可骨子裡的昏聵卻在一些細微舉動中悄然顯露。

劉玄眉頭微擰,眼神閃過焦慮,望著殿外陰沉的天,喃喃自語:“馬上就十王會談了,也不知寡人還在不在十王的名列之中。”他深知此次會談意義重大,各方較勁,而自己作為飽受爭議,一旦被擠出,權勢地位將岌岌可危。想著,他緊抿嘴唇,下意識握緊手中茶盞,指節泛白。

“怎麼會呢?父親。” 珠簾輕晃,劉玄的大女兒劉冰款步而出。她身姿曼妙,恰似春日弱柳扶風。一頭烏髮如瀑,梳成靈秀的望仙髻,幾縷碎髮垂在白皙的頸邊,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劉冰面若銀盤,眉如遠黛,雙眸恰似盈盈秋水,顧盼間靈動有神。瓊鼻秀挺,唇若櫻桃,不點而朱。她身著淺緋色流彩暗紋長裙,裙襬繡著姿態各異的蝴蝶,絲線在光線折射下閃爍微光,仿若蝶翼翕動。領口與袖口處,用細膩的白色錦邊勾勒,更添幾分雅緻。

她蓮步輕移至劉玄身旁,微微欠身,露出安撫的笑容,聲音輕柔似春風拂面:“父親在封國內治理有方,聲望頗高,十王會談又怎會少了您呢。”

“我怕……”劉玄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臉龐因長期的勞心與焦慮顯得有些消瘦,顴骨微微突出,眼眶也有些深陷,眼下覆著一層淡淡的烏青。

“這十王會談,看似商議要事,實則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都盯著那十王的位子,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為父這些年,雖努力維持局面,可樹敵也不少啊……”劉玄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遠方,彷彿那裡正隱藏著未知的危機。

“那您又何必怕什麼?”劉冰柳眉微蹙,眼中透著聰慧與果敢,“實在不行,您把其餘九王召來咱們這兒開會。畢竟,在咱們的地盤,有著先天的優勢。”

劉玄抬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猶疑,緩緩搖頭道:“冰兒,事情並非如此簡單。貿然將他們召至此處,或許會引起猜忌,以為我心懷不軌,想借此機會對他們不利。如此一來,不但不能鞏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