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扯下腰中的令牌塞了給玉珩,他聲音鏗鏘有力:“穆王,你且帶著朕的令牌出去,調動三千御林軍……若是朕與你母后不幸慘遭毒手……”

“父皇!”玉珩還未開口說什麼,見前頭的皇帝面色一肅穆,高聲道:“眾人且一道聆聽朕的口諭!”

所有人一震,包括在馬上的皇后也都滑下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自古帝王繼天立極,必建立元儲,穩固國本,朕今日便賜封穆王、玉珩為大昭儲君,付託至重,以綿宗社無疆之休!”

玉珩抓著令牌詫異抬首,眾人同樣仰著頭好似傻掉了。

這番口諭真的是字字驚心動魄,句句令人神魂震驚啊!

皇帝卻還在那兒繼續說:“若朕與皇后躲不過今日一劫,爾等必須要誓死保護太子回宮,即刻登基,大昭如今乃為危急存亡時刻,為朕守靈凶禮之事都可從簡為之,不必舉國哀悼,一切事宜以新皇登基為先……”

“皇上!”皇后目光盈盈,心頭一陣悚然麻涼,再不聽下去,“皇上您必定能安然無恙回宮……”

“皇后,”皇帝放開玉珩肩膀,伸手扶起莊氏,“是你給朕生了個好兒子啊!”見眾人全數還傻呆呆跪在那裡,皇帝厲聲問,“爾等都聽明白沒有?!”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寧慕畫帶頭跪拜玉珩,“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似乎被寧世子的一語驚醒,連忙紛紛伏地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季雲流瞧著前頭的玉珩,他跪在皇帝面前,背挺的筆直,握令牌的手背上,青筋都鼓起來。

今夕何夕,見此人中龍鳳。

她垂下首,張開手,瞧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的老公要當皇帝了……嗯,她以後就可以橫著走了。

安王愣愣的聽著眾人高呼“太子千歲”嘴角想勾個弧度,卻怎麼都勾不起來,他做了二十幾年太子,頭一次覺得,原來太子肩上千金重。

如今在這兒的全是武將,席善跪地叩首喊完幾遍的太子千歲,從懷中掏出捂得雪白的帕子,咬破手指,當即把皇帝的口諭書寫了一遍,皇帝見狀,也不責怪,將他招過來,掏出隨身小印,蓋在帕子上,拍了拍席善道:“朕若無恙回宮,這血書便是你寫的,你留著做個紀念,朕自會讓禮部草擬聖旨。若,朕不能回宮……你就當這封血書是朕寫的,宣讀給朝中的文武百官聽……讓禮部謹告天地、宗廟、社稷。”

“皇上……”席善心中觸動,面上動容,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洪福齊天,必定不會有事的……”

“莫要廢話了!”皇帝輕踹他一腳,“把背讓出來給朕!”席善立即撅起屁股,雙手撐地,將背給皇帝當桌案,皇帝學著席善模樣,咬破自己手指,再在席善寫好的帕子上寫下幾個字。

席善練武之人,脊樑骨這塊為要害之地,極為敏感,他就算看不見,亦清楚感覺到皇帝寫下的字跡是什麼。

嫡子玉珩、日表英奇。天資粹美,於仁昭三十年九月十八日,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

皇帝寫完,抬目一圈瞧過,抓起帕子道:“你們莫要哭喪著臉,此等未雨綢繆之事,乃是穩定我大昭朝心,不可不做,朕如今還好好站在這兒呢!”

眾人立刻收起沮喪心情。

對啊,皇帝還在,這會兒還不能哭喪。

皇帝又踹席善一腳:“你叫什麼?”

“回皇上,小的名席善,席子的席,善意的善。”

“你跟太子有多久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誕下太子那日,皇上您親自從御林軍中挑了小的跟著太子殿下,到如今快十七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