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序還是笑。接著就閉上眼睛,像是再不願看見面前的人:

“那大人就請走吧,我不知道玉璽在哪,就算知道也絕不會告訴你們。”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楚淮序的態度太堅決了,說完這些話便不再吐露任何一個字,宋聽不敢逼他,更不可能對他動刑,簡直拿他毫無辦法。

他小心扶著人躺下,摸出懷裡的金瘡藥,仔細開始上藥。

楚淮序這一身傷看著嚴重,揭開衣服發現遠比以為的還要嚴重。

各式各樣的傷痕盤踞在白皙的身體上,縱橫交錯,有的紅腫淤青,有的翻攪了血肉,還有的被生生剜掉了皮肉。

宋聽盯著眼前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眼底有如火燒。

他顫抖著指尖將藥一點點抹上去,良藥一碰上傷口,就疼得楚淮序下意識繃緊身體。

但饒是這樣,這人仍舊一聲不吭,也不做任何反抗,只當宋聽不存在。

自小錦衣玉食、拿天下嬌養出來的小貴人,哪裡受過這樣的酷刑,宋聽心如刀割。

等上完藥,楚淮序疼出一身冷汗,宋聽自己也滿頭都是汗。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求你別死。”宋聽近乎哀求道。雙目赤紅。

楚淮序始終保持沉默,是打定了主意不願再理他。

宋聽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後俯身,在他的蝴蝶骨上輕輕吻了吻,起身離開。

獄卒見他出來,賠笑著迎上來。

宋聽臉色鐵青,不敢對著楚淮序發洩的暴戾情緒此時再也控制不住。

他掐著獄卒的脖子疾聲質問:“誰準你們對他動刑的?!”

“是……咳咳……是福公公啊……”獄卒臉漲得通紅。

手指不斷地收緊,獄卒的呼吸愈發的困難:

“福公公領了太后娘娘和閣老的旨意來審訊楚淮序,福公公秉退了所有人……”

“小的、小的完全不知情啊……大人饒命……”

獄卒這話不見得作假,先帝駕崩前曾留下過傳位的遺詔,以及傳國玉璽並不在當今手中這兩件事情,無論哪一件,知曉的人都是越少越好。

先帝駕崩的突然,本身就有人疑心有問題,這訊息若是再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有無數人知道,當今屁股底下的那張龍椅,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宋聽鬆開手,冷聲命令:“這是重犯,留著還有用,不容任何閃失,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撿回一條命,獄卒心有餘悸,當即點頭哈腰道: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待會兒就著人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