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哀家同公主一道用的膳,公主身子不舒服,早早就回寢宮休息了,如何能出去?!”

“不僅照顧不好主子,還藉口給自己脫罪,像你們這等刁奴,死一萬次都不足惜!來人——”

“太后息怒。”太后剛要發落兩個宮女,章炳之突然站了出來。

“閣老這是何意?”

章炳之躬身道:“娘娘,這兩個宮女縱然罪無可恕,但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還請暫且留她們一命。”

太后:“閣老的意思是……”

章炳之朝太后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接著轉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宮女:

“老夫且問你們,公主離開房間之前,可有同你們交代什麼?”

“這個……”兩個宮女相互打量了對方一眼,叫春喜的顫巍巍地回話,“公主吩咐過,奴婢不能說。”

“哀家看你們是找不出藉口,故意搪塞哀家,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留著你們兩個刁奴的命也沒什麼用了,來人,拖下去。”

兩個宮女臉色煞白:“太后娘娘!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

太后和章炳之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直把兩個宮女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宋聽就是在這個時候到的大殿。章炳之正好對著門口,見他進來眯了眯眼,道:

“指揮使大人真是貴人事忙,竟輕易叫不動您。”

宋聽並不理他,走到太后跟前行了一禮,便將視線落到了大殿內的那具屍體上。

太后也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登時紅了眼睛,掉下淚來:

“公主的屍身並不好看,哀家便讓人……讓人……”

太后哭得傷心,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而宋聽已經走過去,掀開蓋在公主身上的錦緞,露出底下那張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裡而浮腫發白的臉。

即使宋聽不喜歡這位長公主,也不得不承認,公主稱得上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

然而此時此刻,溫婉漂亮的女子變成了一具可怖的屍體。

明明晚膳前兩人還說過話,公主還祝福過他和楚淮序。

“公主的確是失足落水,這一點毫無疑問,但她一個女兒家家,為何要避開自己的貼身丫鬟,在晚上去到池邊。”

“這一點不得不叫下官存疑,下官想著,公主是不是要去見什麼人?”

這分明是意有所指。能在大晚上把公主約到池邊這種僻靜地方的人,大概只有……

殿中的人紛紛將視線落到宋聽身上,卻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在過來的路上,宋聽已經從傳話的侍衛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事實上這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

——公主為何要去到那個地方?

將錦緞重新覆回去,宋聽走到兩個宮女面前,蹲下來,眸光陰冷:

“公主究竟是要做什麼,或者說見誰,最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倘若現在不願意說,本座也有千百種方法叫你們開口。”

“只是到了那時,本座就沒有那麼容易說話了。”

他心裡還記掛著楚淮序,只想儘早處理完這裡的事回去見對方。

一切阻礙或者不配合他的人都叫他心生煩躁。

以至於連周身的氣息都比平日更加陰沉。

兩個宮女之前還在痛哭求饒,這會兒便是一個字都不敢說,瑟縮著眼神不敢對上宋聽的視線。

這是宮裡人人都曉得的活閻王,倘若真落到他手裡,真就是連死求不得。

“抵達行宮之時老臣曾看見公主同指揮使大人說過話,大人那時可察覺出公主有什麼異狀?”

公主找宋聽時沒有刻意避著旁人,許多人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