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大人這是鐵了心要捨棄我這枚、這枚棋子,但是大人莫要、忘了,皇帝和太后他們的生辰八字,可都是大人您……您告訴我的。”

“否則我一個小小的……山匪,又如何能、能知曉天家的事情,大人,你好狠的心……”

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饒是章炳之這樣混跡官場數十年的老狐狸,在真相之下也難免慌了神。

“妖僧!陛下面前豈容你胡說八道!”章炳之臉上青紅交錯,氣得完全維持不下去什麼風骨和風度。

他看準了宋聽腰間的軟劍,“老夫清清白白,為我大衍鞠躬盡瘁,豈容你一個妖僧毀我清譽!老夫今日就要殺了你,再以死自證!”

原本,宋聽默然而立,看著這出狗咬狗的戲碼,見他要來奪劍,才一個錯身退到了另一邊,壓根沒讓老東西碰到自己。

“閣老急什麼,”他掀了掀眼皮,淡聲道,“這不是還沒說完嗎?”

“是啊,大人,您怕什麼,怕我拿出證據嗎?”空行拼著一口氣,看向皇帝和宋聽,“陛下,草民禪房外面的那棵銀杏樹下,埋了與章……章大人往來的信件。”

“上面詳述了整個、整個計劃,還有大人的印章為證,既然閣老不仁,就別怪、別怪我、我不義……”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究竟是哪個叫你來陷害老夫!”章炳之此時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在地窖裡上躥下跳,“老夫對陛下對太后忠心耿耿,豈容你汙衊!”

空行憤怒又絕望地瞪著他:“大人若是沒有做過,那這幾年同我通訊的又是誰?難不成有人從三年前就開始假冒大人的名義,還能隨時盜得大人的私印?”

“你胡說八道!”章炳之是個文臣,氣到極點也只會翻來覆去罵這一句,他重重給了空行一腳,“老夫要扒了你的皮!”

——真像一隻吱哇亂叫的大灰老鼠。

要不是有小皇帝在,宋聽真想叫淮序過來看熱鬧,說不定淮序會高興。

而空行這時候本來就只剩下一口氣在撐著,受了章炳之那一腳後噴出一口黑血,渾身抽搐了一瞬,竟是不動了。

宋聽走上前,探了下鼻息,衝楚明煥搖搖頭:“死了。”

“死了?”章炳之胸膛起伏不定,整個人氣得還在發抖,“不會是在裝死吧?”

宋聽說:“確實是死了。”

“陛下。”早在空行說出銀杏樹下埋有往來信件的時候,宋聽就著人去查了,侍衛很快在樹下挖出了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裡果然如空行所說,有十數封信件,每一封都留有章炳之的私印。

章炳之這時候才慌了,倉皇地跪在楚明煥腳邊:“陛下!老臣對陛下、對大衍忠心耿耿,日月可鑑!這些、這些都是假的!是有人在汙衊老夫!”

“閣老先起來。”楚明煥將人扶起來,“朕相信閣老,先看看這些所謂的證據再說。”

信件囊括的時間長達三年,第一封是在三年前的冬天,最新一封是兩個月前,東行的車駕出發前一晚。

信裡不到十個字:【目標已出發,做好準備。】

說的模稜兩可,但對於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楚明煥而言,裡面的內容指代的是什麼,再清楚不過。

尤其是蓋在信件上的那枚私印,直接表明了與空行通訊那人的身份。

“陛下明鑑啊,老臣從來沒有寫過這些信,老臣得陛下和娘娘信任,恨不能為大衍鞠躬盡瘁,如何能想著謀害陛下和娘娘!”

挨千刀的土匪!

章炳之之後簡直想將這老和尚拖出去鞭屍洩憤,早就叮囑過這些信件私密,要他閱後即焚,卻沒想到這人膽大包天,居然擺了他一道。

但老和尚不會突然背叛他,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