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的心臟因為這個突然而至的念頭而劇烈地跳動。

“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躲!是不是就算我今天就這樣將你打死,你也不會躲?!”楚淮序雙目赤紅。

宋聽嚥了下喉嚨,沒吭聲。

像是無聲的預設。

這讓楚淮序更加惱怒,手掌不斷地收緊,他彷彿瘋了一樣朝著眼前的男人怒吼: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能耐啊宋清響,什麼都瞞著我,什麼都瞞著我!憑什麼瞞著我!”

“宋聽,你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我……”

他手裡一直攥著東西,只是因為攥得太緊,被揉在了掌心裡,所以宋聽是直到這時候才發現。

幾乎只一眼,宋聽就將那東西認了出來。

那是皇榜。

是小皇帝的那封罪己詔。

回府的路上宋聽一直在猜淮序為何會跑去陵園,情緒又為何突然崩潰成那樣,這會兒忽地什麼都明白了。

——淮序知道了。

而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會是誰,宋聽根本不用猜。冷厲的目光狠狠刺向一旁的祁舟。

後者下意識垂下頭,神情卻倔強。

宋聽心裡又氣又惱,暫時見不得祁舟,冷冷道:“你也滾。”

“……”祁舟默默地走了。

屋裡只剩下宋聽和楚淮序兩人。宋聽半跪在床榻邊,極力安撫淮序的情緒,他太激動了,額頭的傷裂得厲害,血流得更多了。

宋聽見不得他的眼淚,同樣也見不得他流血受傷。

“公子,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解釋。”他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

“解釋什麼?!”楚淮序情緒卻更加崩潰,“有什麼好解釋的,宋清響,你不是最能瞞嗎?”

“你瞞了那麼多年,瞞得天衣無縫,哪怕我的匕首差點將你胸口捅個窟窿,你不是照樣一聲不吭嗎,現在想要解釋什麼?”

楚淮序用力地、緊緊地攥著他的衣領:“你要解釋什麼,你能解釋什麼?!”

宋聽張了張嘴:“……”

“你們都瞞著我,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騙得團團轉,這幾年我恨你恨得生不如死。”

“我恨你、更恨我忘不掉你,我厭惡這樣的自己,可你卻告訴我,我一直恨錯了人,其實我才應該是那個被恨的人!”

“你、宋清響,你忍辱負重、你苦心孤詣,那我算什麼呢?我就應該被欺騙、被隱瞞?”

“但是宋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殺了你、真的殺了你會怎麼樣?!”

“你不想讓我知道,想用你這條命捆綁住我,你真是好深的計謀,好狠的心!”

楚淮序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崩潰當中,他披頭散髮,面容蒼白,往日多情的眼睛被血絲填滿,神情如癲如狂,發了瘋似的質問怒吼。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句句誅心。

像是要把這五年裡的恨和怨、委屈與無助,一併發洩出來。

宋聽看在眼裡,心疼得要命,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只能輕輕攬住他的腰,小心地將人拉下來,貼合著自己胸口。

兩人的心跳透過皮【忽略】肉骨骼傳遞到彼此心上,彼此的心跳聲漸漸地重合到一起,再分不清是誰的跳得更快。

“沒關係。”宋聽的雙手改為捧住楚淮序的臉,他極認真地凝視著男人的眼睛,說:“那我就永遠不會讓你知道真相。”

寧願你永遠恨我。

可楚淮序要聽的根本不是這個,事到如今,這個人仍舊不明白他恨的是什麼,怨的是什麼,仍舊不肯對他袒露一句實話。

“哈哈、哈哈哈……”楚淮序怒極反笑,“宋聽、宋大人,你可真是為我思慮良多,但你有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