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的前腳餓死,我後腳馬上就跑。”

大概是真怕他跑了,宋聽這才好歹吃了幾口飯。

幾天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圈,那憔悴的模樣瞧起來同躺在床上的楚淮序也沒什麼太大差別了。

倘若再這般下去,可真就一個沒醒,一個又要倒下了。

“大人,您就吃點吧……”

可宋聽不理他,或者說宋聽像是根本沒留意到屋裡多了他這麼一個人,只怔怔地望著床上那人。

小五一顆心沒上沒下的,都快急死了,拼命朝身旁的祁舟使眼色,指望他能再勸勸宋聽。

可小五差點將眼睛擠得抽筋了,後者卻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當然也沒能得到回應。

氣得小五在心裡暗暗發誓:“好你個祁舟,今晚別想再摸我房裡來!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倒是宋聽先開口了:“神醫,鳴瑜什麼時候才能醒?”

那一日,楚淮序毫無徵兆的倒在宋聽懷裡,氣息全無,就跟死了一樣,他一時又驚又急,只覺得喉間一股腥甜,竟是吐出一口血來。

把剛巧來送解藥的嚴青山高興得恨不得放幾十只蠍子出來慶祝。

可惜的是宋聽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

但楚淮序就不一樣了,嚴青山施了半日的針,才堪堪給他續了一口氣。

但那氣息還是微弱得好似隨時都會斷掉,自那日之後便再沒有醒過。

“你先不要急,‘斷魂’兇惡萬分,解毒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再者姓楚的原本就根基有損,昏睡個十天半個月也是正常的。”

宋聽點點頭,仍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嚴神醫說的對,老朽方才給公子診過脈了,脈象平穩,是好兆頭,還請大人放心,務必保重自己的身體!”

“那便好,有勞兩位了。”

類似的對話,這些天裡時常要重複很多遍遍,宋聽覺得自己好像必須聽兩個人一遍遍反覆的說,才能肯定楚淮序是真的還活著、在好轉。

而不是自己的臆想,不是一個隨時會被打破的美好夢境。

“把飯食拿過來吧。”其實沒感覺到餓,但他確實不能倒下。

淮序只有他,他必須讓淮序醒來的第一眼就見到他。

不管從前如何,他得讓淮序知道,從今往後他會一直伴在他身旁,永遠不會離開,所以對方也不能離開他。

“欸,這就對了!”小五屁顛屁顛地將食盒端過去,忍不住嘮叨,“您都不知道自己瘦成啥樣了,當心公子醒來之後認不出您!”

宋聽往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終於也笑了:“活膩了你,滾去刷茅廁去!”

……

“鳴瑜,跟我回家。”夢裡的男人伸出手,很溫柔地對楚淮序說,楚淮序於是也遞過去自己的手。

兩個手掌剛一交握,周遭的景物便極速變幻,眼角含笑的男人忽地離楚淮序越來越遠、身影越來越模糊。

楚淮序急匆匆的追上前去,卻只見白光乍現,一切景物倏然褪去,眼前只剩下黑黢黢的一片。

他伸出手無力地摸索著,那個被壓在心底的名字終於從唇齒間洩出來:“宋聽!宋聽!”

“宋聽!”

宋聽正要去接食盒,陡然聽見這聲呼喊,整個人都僵住了,待驚醒過來那聲音出自何處,又猛然扭過身看向床榻——

昏睡六日的那人此時雙眉緊蹙,嘴唇翕張,竟是隱隱要醒來的跡象!

“鳴瑜!”手中的食盒被打翻,掉落一地,發出幾聲碗碟碎裂的脆響。

但宋聽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握住楚淮序的手掌,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鳴瑜、鳴瑜……我在,求你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