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班長劉江河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魚骨,新疆海子最大的大紅魚哲羅鮭,也就兩米多長,驟然見此異物不禁驚詫道:“這好像是龍骨!”

羅大舌頭道:“你少見多怪,這一看就是某種海洋巨獸,或者是條大魚,最多就是魚龍。”

司馬灰也說:“應該是魚,可僅剩殘骸了,看不出是哪種魚,估計個頭小不了,弄不好比蘇聯潛水艇都大,這地底下很可能存在複雜而又古老的生命形態,多虧現在已經沒水了,要不然咱們渡海過去,非被它一口吞了不可。”

羅大舌頭說:“甭管多大的魚,它只要是離開了水,那就是叫花子下雨天放火,想窮騷也窮騷不起來了。”

勝香鄰道:“你們都說錯了,這是鯨的殘骸,古鯨也稱海鰍,並不是魚。”

司馬灰恍然道:“原來這就是古鯨,我以前常聽人言——天下之深難測者,莫過於海,物中之大難測者,莫過於鯨,其來也無形,其去也無蹤。現在僅看這流沙下的白骨,也能想象出這地底曾經淵淵穆穆、浩浩淼淼的壯闊。”

羅大舌頭也知道鯨不是魚,自覺輸了見識,便又唾沫星子四濺,開始不住口地對眾人誇誇其談:這古鯨我也聽說過呀,那傢伙老厲害了,當年我爹跟部隊過海闖關東,僱了艘帶馬達的漁船,百十多人在艙擠得滿滿當當,剛到大洋裡,就遇上風高浪急,那巨浪滔天,打得那艘破船東倒西歪,左傾右斜,忽然就見水色變成了墨藍,從中冒出一座大山來,也不知道有幾千米長,在海里一沉一浮,還沒等大夥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整條魚船就被吸進了黑洞,四周昏暗不測。把個船老大嚇得體如篩糠,想哭都沒眼淚了,知道已經葬身魚腹了。正這時候忽聽潮聲大作,漁船竟被湧出水上,落下來就摔散了架,好在已離沙灘不遠,會水性的都掙扎著游到了岸邊,才知道是巨鯨噴水,把漁船帶了出來,你說這要逃不出來,那還了得?

司馬灰揭老底說:“羅大舌頭你好像記糊塗了,你爹應該老一縱的人,他們那都是參加過平型關戰役的部隊,然後就留在山西太行山開闢根據地了,闖關東怎麼還要繞遠路跑到山東過海,你是不是把匹諾槽當成你爹了?”

羅大舌頭氣得臉紅脖子粗,正待出言反駁,忽覺手中一輕,埋在沙下的線路只剩下一個線頭,他扒開沙子找了半天,也不見延伸出去的其餘線路所在。

眾人都感到一陣不安,估算行進距離,四公里左右的路程,現在僅走了一半,沒有電話線作為引導,怎麼可能找到迷失在沙海深處的中蘇聯合考察隊?

司馬灰說:“別急,這古鯨殘骸都快變成化石了,少說也死了千年,考察隊總不至於被它吞了,咱們再順著電話線段掉的方向仔細尋找,另外一截線路也許就在沙子底下。”說罷帶著其餘三人就地搜尋,他接連拋了幾個沙坑,赫然見到斷掉的白色電話線就埋在沙下。司馬灰懸著的心落回原位,要是找不到導向線路,後果當真不堪設想,他伸身過去想要拽出電話線,可觸手所及,空無一物,那根野戰電話線就像突然活了一般,倏然鑽到沙子裡不知去向了。

眾人大奇:“電話線怎麼自己長腿兒跑了?”於是都上前協同司馬灰挖沙,直扒了半米多深,仍是毫無所獲。

司馬灰忽覺情況不妙,他低聲告訴其餘三人:“別找電話線了,這沙海里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大夥快向東去,等會兒不管聽見身後發出什麼聲音,都不要回頭去看。”

第五卷 距離地表一萬米 第五話 憋寶古籍

羅大舌頭還想繼續挖開沙子尋找“白色線路”,忽聽司馬灰讓眾人迅速離開,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後邊有什麼動靜?為什麼不能回頭?”

司馬灰一面支耳傾聽周圍的動靜,一面對羅大舌頭說:“你要回頭一看,可能就嚇得兩條腿發軟逃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