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資訊收件箱,收到了密密麻麻的排列著數不清的簡訊。

我看了一眼韓松,決定瀏覽這些內容。

所有的簡訊無一例外,全部是瀟瀟發出的。韓鬆手機簡訊上顯示的發件人是張坤瀟,這讓我再次記住了瀟瀟的名字。

這裡面的每一條資訊都幾乎都是催促韓松回話,從字裡行間可以感受到瀟瀟在與韓松失聯之後十分著急。她應該也是感覺到了韓松的異常,所以才會有那上百個未接來電。

在簡訊當中,我找到了韓松發給瀟瀟的字。

韓松寫到:我已到立縣,請勿念!

瀟瀟回覆的是兩個字:好的。

韓松:他給我們買了很多的新傢俱,新電器,竟然院子也買了下來。

瀟瀟:好的。

韓松:我們很快就走了。

瀟瀟:好的。

從簡訊的內容我感覺到瀟瀟的冷漠,不近人情。她怎麼能只寫兩個字呢?這兩個沒有溫度的字,讓韓松多傷心啊。

果然,我在草稿箱裡發現了韓松沒有發出去的簡訊內容:瀟瀟,我很想你。如果我順利回來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認識你。我深深地愛上你了。

簡訊並沒有發出去,我想韓松肯定是傷心了。

我開啟韓松的手機通訊錄,他和我之前一樣,通訊錄中只有張坤瀟一個人。而我現在多出了很多的朋友,唯獨卻沒有了克萊爾。克萊爾的手機號已經長期欠費被登出了。

我又開啟了那款語音軟體。語音通話的軟體像只不安分的小蜜蜂,不停地發出“嗡嗡”的響聲。我聽到了瀟瀟急切的呼喚聲,幾乎都是讓韓鬆快點回話,最後幾段話的語氣已經接近於瘋狂。

我冷冷一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就不應該讓韓松回來。現在知道著急了吧?

瀟瀟是著急了。我在這些密密麻麻的“焦慮清單”裡,發現瀟瀟幾天前發出的簡訊:韓松,我終於訂到了回國的機票,春節期間太難了。我會在2012年1月23日下午14時降落機場,預計晚上6點左右到達立縣,收到請回復。

下一條瀟瀟的簡訊是:求求你了,給我回個資訊好不好?

瀟瀟到達的時間正好是今天下午,這讓我立即陷入了深深的糾結和猶豫之中。

韓松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所以擺在我面前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就是等瀟瀟來到這裡,讓他們見上一面。可見面之後呢,我還能走嗎?如果韓松所說的方法可行,瀟瀟會不會讓我借用韓松的身體?如果不讓的話,我將何去何從?三個響頭我都磕過了,結果我轉身回去。梅阿姨會不會說:你的頭是磕著玩呢?

不行,不行!我要先回去救克萊爾。

那麼第二個選擇自然就是在瀟瀟到達之前,接通電流立即穿梭回去。

我張口說道:“對不起了,韓松。在我們兩個各自的愛情面前,我想自私一回。你千萬不要怪我,你和瀟瀟已經相處了好多年了,這一次不見也無妨。可是我和克萊爾只相處了那麼幾天,你比我強多了。再說,不是兄弟不救你,你的手已經冰涼,完全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根本不存在救活的可能性,所以在瀟瀟來之前,我想試試你說的方法。”

說完這些話,我坦然做出了立即離開的決定。

我爬上了冰冷的床,拽過那個正插著充電器的插線板。原本插在上面的手機充電器,由於長時間的灼燒,已然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我嘆了口氣,掏出身上的小包,拿出提前做好的引電線,再將小包塞回懷裡。

這個引電線是一個電線插頭連線著兩股電線,電線的頂端裸露出長長金屬絲。我將兩根金屬絲小心翼翼地纏在韓松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