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道袍的道姑。

這個道姑相貌平平,手上空無一物,既沒有拂塵,手中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隨身攜帶的寶劍,她只是籠著袖子,眼皮耷拉著,像是低眉順眼的看著自己的鼻尖,周圍的一切事情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阮紅菱仔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眉心點著一顆鉛筆直徑大小的圓形小紅點,彷彿一顆紅痣,她頓時心中一凜,這是正一教掌門一脈的直系血脈才有資格點的靈砂痣。

果然,鄒萍見阮紅菱出來,便大聲喝道:“大膽,見到我們正一教地火真人還不下拜!”

阮紅菱心中一震:地火真人?難道是叫張靈,既是正一教掌門親姐姐,又是正一教掌門人大師姐的地火真人?

阮紅菱正打量著張靈,心中暗自覺得不可思議,她身為正一教靈宮派的弟子,自然沒有少聽說過前輩們的事蹟,以前紫苑點評天下成名的修行人物中,地火真人便名在其列,她記得紫苑曾說過:地火真人對於火的操控堪稱天下獨步,能夠從九地之下引出三昧真火,焚盡世間一切事物。

她原本以為將火修煉到如此境界的修行人一定是一個氣焰囂張,行事乖戾,最少也是須發皆張猶如猛張飛一樣的人物,可今日一看,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道姑,看年紀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

鄒萍見阮紅菱只是盯著張靈看,也不說話,更不參拜,她頓時大怒道:“無禮,靈宮派的人都是這樣無禮的嗎!”

阮紅菱收回了目光,看了她一眼,卻依舊不施禮,反而說道:“我紫苑姐姐現在已經形同靈宮派掌門人,便是見了正一教掌教也是執平禮,我又是她的師妹,在地位上,我與地火真人不相上下,為何要拜?”

鄒萍氣得七竅生煙:“混賬,就算是掌教見了地火真人也要恭敬的喊一聲師姐,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如此無禮!”

阮紅菱天生炮仗脾氣,除了李雲東還真沒怕過其他人,她冷笑道:“掌教張天師見了地火真人喊一聲師姐,這是內部關係,而我師姐紫苑真人見了張天師執平禮,這是外部關係!你沒聽說過內外有別這句話麼?”

鄒萍怒極:“你居然如此放肆,眼裡面還有我們正一教的存在麼?小小一個正一教的支系門派就敢如此猖狂,虧得你們這些年破落下來了,否則要讓你們猖狂起來,豈不是要騎到我們正一教的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阮紅菱也怒道:“虧你也知道我們靈宮派是正一教的分支門派?按理說我們靈宮派也算是正一教的孩子,你們不養也就算了,這些年來逮住機會就打壓我們,你們又哪裡拿我們當支派看過!正所謂,君待我以國士,我以國士報之,君待我以寇仇,我以寇仇報之!你們做得了初一,現在回過頭來怪我做十五,不覺得荒謬嗎?更何況,我還沒做十五,只不過是以禮以法行事而已!”

鄒萍怒不可遏,氣得渾身亂抖,她指著阮紅菱都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她是張天和的師姐,心中早已暗戀張天和許久,此次陪同他下山,原本以為是一件美差,可沒想到半當中張天和愛慕紫苑的美貌與名聲,前往靈宮派探訪,這便已經惹得她很是不快了。

可她更沒想到的是,張天和在隨後的鬥法中竟然輸給了李雲東,而這個李雲東又與紫苑這個小賤人有染!

鄒萍回到龍虎山後,越想心中越是不甘,但正一教掌門人正在閉關,她也不敢去驚擾,便將整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對張靈說了一遍。

張靈身為張天和的姑媽,從小便對他極為寵溺,一聽這話頓時大怒:什麼?靈宮派的小賤人居然勾結外人來欺負我們正一教的未來掌教!這還了得?真是豈有此理!

張靈聽完便立刻帶著鄒萍興師問罪來了,但她也擔心自己弄錯事情,便一直讓鄒萍出頭說話,自己在一旁默默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