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藥,先緩一緩,我看完這些會主動吃!”

喬雲箏聽到門響,沒有回頭,以為是專門負責給他端藥的阿姨,淡淡的說。

景雲廷沒出聲,走了進去,他沒有換鞋,皮鞋踩在腳下,與地面撞出聲音。

喬雲箏聽出這腳步聲不對,急忙轉身,看到是景雲廷,慌亂地合上手裡的書,站起身說:“我還以為是阿姨……”

剛剛還帶著一絲溫和的喬雲箏,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景雲廷看著他這副模樣,眼神移到書案上。

書案上面摞著好幾本經濟學和投資學的厚書,旁邊地毯上的坐墊,因為長時間的擠壓,扁著樣子。

“哦……這是……你不是想讓我……去公司上班嘛!我就看看書,我怕我太久沒……”

喬雲箏注意到景雲廷臉色不好,盯著書案,於是結結巴巴地解釋。

“很想出去是不是?”景雲廷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高興。

“我……不是……我聽你安排!”

喬雲箏感受到景雲廷不滿的語氣,放低姿態回答。

到了喬雲箏吃藥的時間,阿姨端著一大碗中藥走進來,景雲廷站在那兒沒說話,眼睛盯著那碗藥。

喬雲箏默默走過去,接過藥,用勺子攪了攪,把勺子放到盤子裡,然後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

可能是喝得太急,快喝完的時候,喬雲箏被嗆得咳嗽起來。

“水呢?”

景雲廷看著他的樣子,對著阿姨冷冷的開口質問。

阿姨滿臉愧疚,一個勁兒地道歉,只因她一時疏忽,忘了準備景雲廷反覆叮囑的蜂蜜水。

管家聽到屋內的聲響,趕忙端著一杯蜂蜜水進來,瞥了一眼阿姨後,迅速將水遞給喬雲箏。

喬雲箏輕輕抿了兩口,便替阿姨解圍道:“我沒事,這藥也不苦,不喝蜂蜜水也行。”

景雲廷像是沒聽到喬雲箏說話,徑直對管家吩咐:“下去吧!阿姨可以離職了,給我換能伺候人的!”

管家點頭應下,阿姨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吱聲,兩人一同退了出去,書房裡只剩下景雲廷和喬雲箏兩人。

喬雲箏把水杯擱在一旁的茶几上,再次求情:“阿姨……挺好的,別換!她也不容易,是我平時不喜歡喝才……”

“真的想出去工作嗎?”景雲廷打斷道。

喬雲箏沒有及時回話,思考了會兒景雲廷想聽的答案:“我都……可以!”

景雲廷踱步上前,在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地朝喬雲箏招了招手。

在喬雲箏眼裡,他的手勢像極了對著寵物狗招手的樣子。

可景雲廷的別墅裡,從不養寵物,只有他。

十二年前,家裡公司破產,負債累累。

景雲廷找到喬毅,他們策劃了一出開車跳海,假死的戲碼,喬毅將他高價賣給了景雲廷,拿著錢去了國外。

他就這樣,在景雲廷手裡待了十二年,或許更久一些,他也不記得了。

起初,他也曾奮力反抗、試圖逃跑,可換來的卻是被關禁閉的懲罰,最終只能認輸屈服。

他常常在心裡默唸,景雲廷花高價將他買下,自然對他擁有絕對的支配權,他只是男寵罷了。

久而久之,他也接受了這一現實,甚至覺得父母既然將他養大,便也有處置他的權利,自己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物件。

只是偶爾望著窗外的天空,看著自在飄浮的雲朵,他的眼眶還是會忍不住泛紅,滿心委屈。

如果當年喬家沒有破產,喬只只沒有被海水沖走,他是不是就能和喬只只一同長大,好好過正常人的生活。

或許喬毅也不會對他那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