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從那破碎的心境中,艱難擠出一句話:“雲熙快要結婚了!你喜歡他又怎麼樣!”

“我也沒想怎麼樣,你碰過我,我配不上他了,就算他不結婚,我也會離他遠遠的,你不用威脅我!”

喬雲箏哽咽著,一字一頓的說。

景雲廷滿眼失望的凝視人:“你的那些主動……”

“都是討好!”喬雲箏篤定的回。

“跟討厭的人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什麼感受啊?”

景雲廷仍不死心,似要將心中那最後一絲僥倖徹底碾碎。

喬雲箏苦笑了一聲:“你說呢?洗到發白的面板,你不是看見了嗎?”

景雲廷沒再開口,徑直走了出去。

看到站在病房門口,聽了全程的景雲熙,平靜的說:“我去辦轉院手續,讓他去你朋友那裡治療!”

舒羽書是公認的醫術精湛,他在癌症治療領域一直很有威望。

景雲熙聞聲,瞪了他一眼,沒反對,往裡走。

亂糟糟的房間,床上是難過的人。

景雲熙緩緩移步走到床邊。

喬雲箏才反應過來,錯愕的抬頭,看到了紅著眼眶盯向他的景雲熙。

“你……你怎麼來了?”

他眼底閃過驚訝和慌亂連忙問。

景雲熙沒有回話,只是伸出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這些年……”

“我過得很好,他對我很好!”

喬雲箏知道景雲熙要說什麼,搶著回話。

說話的人,想極力掩飾,景雲熙沒有戳破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失措的人。

半晌後,沒忍住將可憐的人擁入了懷裡:“別怕,我讓羽書給你看病!”

“不用……不用雲熙,不麻煩你!”

喬雲箏沒有推開他,泣不成聲。

在景雲熙的懷裡,多年來積壓的委屈,仿若尋得了一處宣洩的港灣,能得以短暫的舒緩與慰藉。

景雲熙心如刀絞,他無法想象,年少的喬雲箏是如何熬過父母的背叛,又如何在景雲廷的掌控與禁錮下艱難求生。

“你再說這種見外的話,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景雲熙抬手替懷裡人拭去眼角的淚水,強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說道。

喬雲箏抓著景雲熙的衣服,依舊哽咽著說話:“我……對不起……我!”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該找你的!我該早點發現景雲廷這個混蛋惦記你!”

景雲熙輕柔的拍著懷裡人的背,顫著聲音道。

喬雲箏仰起頭,望著人,眼中淚光閃爍:“雲熙……我……說了喜歡就消失,是我不好!你這些年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景雲熙伸手觸碰身下人的臉,他將自己的額頭輕輕抵於喬雲箏的額頭:“能被你喜歡是我以前最高興的事,不用道歉!不許道歉了!”

淚水交織在一起,心中那沉積多年的痛苦漸漸沖刷,從心底掉出去一半。

這句回饋,喬雲箏等了快十三年,是沒有自由的無數個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