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春仔細一看,畫上是蘇州虎丘,她家的老宅旁,一個少年男子舞劍。酷肖三弟,她輕聲笑了笑:“先生也知道像我弟弟了……當年要不是母親帶著我上京求醫,他若不吃先生開的藥,估計活不過6,7 歲就死了……當年,先生也只有十五歲吧,卻已經是先帝御醫了。”

盧雪澤放下畫卷,出了一會兒神:“是啊,不過我當年對令堂印象極深。世上健談爽朗的女子也不多了。她代子求醫十分焦急,可不帶兒子來京都,說孩子病重不敢讓他移動。我開了名為調理藥給她……實則……”他頓了一頓:“是解毒藥。如此小的孩子中毒,可見是母體懷孕時中毒所致……令堂確實和江湖有些瓜葛,又不願多說,我就沒有勉為其難,順水推舟說孩子消化不好,吃些藥開胃就好。這件事過去了許多年,我漸漸也知道了萬歲在江南認得你們。可我一直沒有疑心……”

蕭錦春的手指動了一動。

盧雪澤接著說:“可就是在今年的開春,翰林院來了一個新科翰林,我初次與他見面,就覺得他雖然五官有自己的特色,談笑間卻神似我當年的一個熟人……這個人現在變化很大,當年的神色大約只有我這等旁觀者才清楚記得,他自己……恐怕都忘了。所以請人畫了畫來,時間和地點,裝束和打扮,卻換成十幾年前的樣子。我有了這心,便著意打聽,才知道他是夫人的三弟,官府的捕快。才知道貴姨母臨死前幾個月曾經來京,但死去卻落葬在昆明。才知道你們的三弟,是阿姨死後幾個月出生的,曾經有人看見她因為某人派去的弔喪者差點不能保胎……”

蕭錦春默然。

盧雪澤悠然道:“萬歲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就已經成年。他的性子風流。自然也會在錦繡江南留情,只是當時還未正式成婚,這些事能遮掩得太后自然遮掩了。夫人的阿姨臨死之前,到京城來,回去不久就死了……她年紀輕,本來蹊蹺。中國人講究入土歸鄉,令尊令堂不但在她病重時候滯留西南偏僻之地。她死後,他們和你三弟還留在兩廣雲南好幾年。在這幾年間,萬歲娶了太尉之女,也就是已故的皇后,還先後有了大公主,太子和其他皇子。這時你家才回到江南,但你父母依然不肯讓你三弟上京,即使他病重……夫人比他大幾歲,記得應該清楚吧?”

蕭錦春靜靜的說:“先生客氣,我比三弟大十一歲。當年的事,有些我記得,有些我倒學著忘記了。先生……”她抬起善解人意而明銳的雙眼:“我沒有叫三弟替萬歲賣命,是這個孩子自己喜歡……我事先不知道他來京城查翰林院案,那也是萬歲的旨意……陰差陽錯……萬歲居然讓小魚去了洛陽,難道別人的孩子就不當心麼?做人真是報應。”她把報應二字說的極淡,盧雪澤卻感覺到一股子寒意。

盧雪澤嘆息一聲,收了畫卷:“小魚總是夫人的三弟,我對誰都不會說。況且現在太后已經退養,太子的地位也穩如磐石,萬歲自己也把露水情緣化為對夫人的照顧。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深埋地下吧……”

蕭錦春冷笑一聲,臉上卻依舊春風和樂:“先生不是尋常人……也知道權利地位還不如浪蕩自由來的快活,我三弟要是不願意在洛陽,莫說我把夫君的事情忙完了,自然要顧及他。他自己……也是旁人拘不住的……”

第六十五章

星空燦爛,草蟲呢喃。寂靜花園的深處,不斷有壓抑的呻吟傳出。帶著露水的牡丹,也在春風下羞得半捲了花瓣。

韓逸洲苗條的身體,如風中的柳枝輕顫不已。一隻赤裸的玉足,更似湧上了血色。難耐的在床沿晃動著,粉白的足趾時而蜷縮,時而蹬直。他的眸子也失去了焦距,在情慾的衝擊下,水霧朦朧。他已經在小魚的懷裡這樣過了半個時辰,小魚眼神火熱,一隻手臂將他圈在胸膛之上,一隻手卻在韓逸洲的跨下動作。他手上時緊時慢,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