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不得不將首飾都當了換錢這事。景玉,你是不是在怨祖母當初沒有將你留在府裡?”

容景玉頭低低的,一雙本該澄澈如琉璃的眼睛此時就像墨玉一般,幽深不見底,卻能清晰看到有一縷譏誚從中閃過。

她輕輕道:“祖母何故有此一問,景玉知曉,祖母是為了容府好,洛陽閣平日裡是絕無景玉的份的,可祖母卻給了景玉,可見祖母心裡是在乎景玉的,將景玉送去雲山寺,也是無奈之舉。”

容老夫人聽聞她的話,非但沒有釋然,反而惱道:“這死物怎麼能與你相比?”

她見容景玉身子一顫,含淚道:“祖母曉得我的景玉受委屈了,景玉能這麼說,祖母是真心欣慰,可祖母明白,你有怨,祖母也不求你一時半會兒就消了怨氣,可以後這種事,景玉還要與祖母說才是,這一聲不吭地一個人扛著,若今日步搖不同我說,你豈不是要一直受著這種委屈?平白放過了那賊人”

容景玉忍住左肩的痛楚,剛才她不慎牽扯到傷處,不小心洩露了一絲波動出來,沒想到正是這一絲波動,教對方產生了誤會。

不過誤會的好,這誤會,就如那畫龍點睛之筆,整個佈局都因為這一筆而變得更具有說服力,如果不是熟知她本性的人,是萬萬想不到這看似一系列巧合的事件,竟全是出自一個五歲孩子的算計。

“景玉只是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勞煩到祖母而已。”容景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似乎是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人這番想法。

容老夫人見她語氣軟了下來,心裡徹底踏實了,不贊同道:“什麼勞煩不勞煩?景玉就是這樣,才讓那些賤骨頭們忘了尊卑,如果不趁機打罵一番,那些人只會以為你是個好欺負的”

容景玉啞然,神情微動,眼中劃過幾絲掙扎,還有幾分複雜夾在其中。她沒有掩飾,因此這些都暴露在容老夫人眼裡。

容老夫人眸光一閃,道:“時辰也不早了,這件事,祖母定會給你個交代,你回去吧。過幾天,我再派人陪你去趟鴻福樓,你只管挑喜歡的拿,這錢啊,祖母私下替你出”

“景玉多謝祖母。”容景玉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在她離開後,容老夫人靠著軟枕,對為她擦拭腿腳的吉祥道:“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吉祥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等將水都擦乾了,才道:“吉祥認為,這應是巧合,大小姐不過五歲,就算有些算計,也該是之後的事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聽到吉祥的想法和自己一樣,容老夫人放心了,又說起另一件事:“原以為經過一年前的整頓,那些人也該收斂一些……”

容景玉不知道她剛與危險擦肩而過,回到屋裡,步搖已經將洗漱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她洗漱完,擔心被步搖發現受傷的事,在步搖替她脫完外衣後,喊住了她:“近日天涼,這樣就夠了。”

她不怕步搖不同意,她們回府不過幾日,除了床上的被褥,別的被褥都還未做完,她說冷,那麼除了多穿幾件衣服入寐,就沒別的辦法了。

果然,步搖聽了她的話,不再接著脫下去。只是如果容景玉知道以後的日子,她要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只怕就不會用這個理由了。

但容景玉沒有預言未來的能力,她的心神又都在眼下的信件一事上。容景玉一直知道,她祖母既然說將事情交由她處理,就一定不會拖沓,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雷厲風行。

次日,容景玉方用過午膳不久,就見到了前來尋她的華勝,得知早上才碰過面的祖母此時已身在容正堂等她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