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打去了電話,因為經營凋敝,所以作為一廠之長卻也沒有什麼好忙的,見是老熟人的關係,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而具體的點兒則定在了後天上午十點半。

項驁帶著趙佗準時準點到了“紅星”酒廠的辦公樓前,那是一棟造型四四方方,毫無設計美學可言的老舊長方形建築物,結合斑駁的外牆,自帶一種特殊年代的氣息。

當雙方碰頭互相握手時,映入前者眼簾的是一個有點微胖,頭髮不多卻和一中老校長一樣梳的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

接著在辦公室各自落座,後者率先開口:

“項先生,你的來意我已經瞭解了,聽說你想把這個廠子拿到手?”

“對,這事我計劃有一陣子了,眼下感覺萬事俱備這才冒昧來訪。”

“那這裡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你拿下後想幹什麼用了?”

“自主經營。”

“不瞞你說,這裡的已經小半年沒發工資了,有點能耐的職工早跑了,但凡是能找個環衛工乾的也不願意在這裡耗下去,所以以前3000人的編制,目前還剩下1000帶個零頭,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也是一些出去了實在沒處安身的老弱病殘。

,!

那這些人你準備怎麼辦?如果不想要全推給社會,我表示理解,可市委不會輕易松這個口,要是鬧起來又得是個不小的群體性事件。

不知道你了不瞭解前陣子的火柴盒廠關停,裡面的工人被甩下沒了著落,然後天天搬著小馬紮,打著‘我們要吃飯’的橫幅堵在區政府市政府的門口鬧,鬧到最後每人給了筆補償才算拉倒。

而這幾年市委已經被這種事給鬧怕了,所以明確下了規定,如果沒有能力接收或不想接收原企業職工的投資方,就不能承包其業務。

那火柴盒廠才300來人,你要面對的可是這個數的三倍多;所以我要把它託付給你,錢不錢的先放一邊,醜話必須得說明白了才成。”廠長道。

“放心吧,我會照單全收的。”項驁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想聽聽具體怎麼安排。”

“‘紅星’廠以前只是個單純的酒廠,不生產酒瓶也不生產酒箱,但這些我覺著可以一條龍全做下來,不需要和別的企業合作,這樣既能自產自銷又能解決崗位問題,關鍵是能省下不少成本。

以後從這裡運出去的啤酒,不再只是待裝的原漿,而是一箱一箱可以直接出售的成品。

那麼酒瓶生產需要人手吧?酒箱生產也需要人手吧?尤其是後者,屬於很典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並且勞動強度還不大,正好適合留下來的這一千多人,兩塊分一分,再在門衛、後勤方面勻一點,我粗略算過,消化掉不成問題。”

“你這個思路很好,但前期投資可小不了,怎麼開啟市場也是個難事。”

“的確不小,還要招收新的技術工人,整個攤子全支起來不是個小數目;市場方面,如果以現有的裝置那別說開啟,被打死還差不多。”

後面這句說的廠長一陣尷尬,他摸了摸頭髮,隨後道:

“那咱們談談收購問題吧;你心中的理想價格是多少?”

“300萬。”項驁一口道。

對面聞言臉上大為不悅,遂回:

“廠子裡的東西哪怕當破爛兒打打包賣了也不止這個錢,你給的價也太低了。”

這邊也不生氣,只是問:

“那你給個理想價格吧。”

“至少不低於這個數。”

廠長說罷抬起右手攥了一下拳頭,這在手語數字中代表“十”,放到此處則是1000萬的意思。

項驁聽罷做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雖然3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