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靈寶閣啊。”蕭太后笑得一臉玩味,卻沒有說話,只是低頭輕啜杯中的馬奶子。

“好太后,我都已經是秦晉長公主了,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嗯,此話有理。”蕭太后放下杯盞,做出一副被說動的表情,道:“不過,我只能告訴你結果,各種原因需要你自己去悟。”

“您說。”裴解毫不猶豫地應下。

“如果空有那種眼神,卻沒有靈寶閣,我會直接殺了你。”蕭太后看著裴解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

裴解先是被這句話唬得一愣,下意識地涎著臉笑道:“您這個玩笑開得太嚇人了……”

可是裴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太后打斷了,她表情極認真地說:“我沒有在開玩笑!”

裴解愣愣地看著她,抑制不住地變了臉色。

蕭太后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接著說道:“時刻都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大遼國的秦晉公主——

不想說不想做的可以不說不做;

沒想好怎麼說,沒想好怎麼做的,一定不要說,不要做;

要學會信賴你的直覺,可能一開始會不停出錯,但是一定要堅持下去;

智慧善巧的使用自己,是人生最值得的事情。記住了嗎?”

蕭太后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不僅輕快溫柔,還含著綿綿深情,就彷彿是世界上最慈愛的母親在對她最憐愛的女兒進行諄諄叮嚀。

兩者之間的反差太大,裴解感覺自己的神魂似乎在被厲鬼撕扯一般,她開始呼吸急促,面色煞白,背心的冷汗一陣接著一陣。

蕭太后看她這樣,嘆了口氣說:“沒想到你這孩子心思竟然這麼重,其實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

如果你空有不屈的志向,卻沒有不屈的能力與實力,那你必定會不停生事,喜隱就是個現成的例子。在他身上我看到,人是不會自行悔改的;

可是你不是,你有不屈的眼神,也有不屈的能力和實力,所以你是一個極好的合作者。

確實,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沒有一個清晰的界定,所以我說我會殺掉你的時候,可能你在感覺上認為自己很可能會被殺掉。

然而,它的條件非常嚴苛,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否則就不會還有和古典那樣的蠢貨繼續活著了。”

蕭太后觀察了一下裴解的表情,看她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就繼續說:“當你不瞭解的時候,你就會覺得複雜、神秘,甚至恐怖。然而,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值得恐懼的,我指的是任何的事情。你之所以覺得恐怖或者著迷,唯一的原因就是不瞭解,當你瞭解了,你就會發現一切都不過如此。

我前後兩段話,你覺得落差很大,很恐怖,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的融入這個群體。”

“什麼圈子?”裴解的心神安定了很多。

“為‘天下人的天下’而努力奮鬥的群體。”蕭太后斬釘截鐵地道。

說到這裡,蕭太后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她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臘梅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當你時時刻刻想著要為天下人爭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就要像天地一樣,滅掉自己的人慾。

只有‘人心’死了,‘道心’才會升起。

只有‘道心’升起了,天下人才有一絲機會。”

這段話說完,蕭太后久久地沉默了,裴解的眼角餘光似乎見到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可是定睛望過去時,卻看到對方似乎並沒有動。

裴解想發問,卻又問不出,因為她根本就沒聽懂,她只是本能地覺得這段話異常玄妙,以至於不自覺地心生敬畏罷了。

再多的話,就是隔膜和悠遠。

這段話,像是一個透明的屏障,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