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何志良目光清亮地看著裴解問。

“呦,聽出來啦?不愧是白馬青牛之類的棟樑之才。不過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把這話當成威脅,而會把這話當成警告。對和古典,才能用威脅這個詞。”

“怎麼你還沒聽說?”見何志良露出疑惑的表情,胡鏞插嘴解釋道:“之前和古典公主何秦晉公主有些摩擦,甚至還跑到親近公主的冊封儀式上鬧事,被蕭太后直接綁了,交給秦晉公主任憑她處理。

所以,她是真的有像虎兕一樣吃掉你的能力的。”

“那又怎樣?”何志良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氣勢上卻明顯平和了許多。

“你說的沒錯,不怎樣。只要你把雙慶縣地情況如實地跟胡鏞交代過,我是絕對不會把你怎樣的。”

裴解說完這句話,直接扶著丁衣離開了。

胡鏞想攔,當著何志良的面又不好開口,只能認命地留在室內和何志良周旋。

直到天色擦黑,裴解聽小宮人說“何志良氣呼呼地離開了”,才再次回到了房間。

“怎麼樣?”裴解興奮地問。

“人口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稅米錢糧上,現在是稅銀九百一十三萬貫,和一萬兩千一百萬石,這個數字應該是實的了。”

“差距這麼大?”裴解已經做好對方低報的心理準備,卻不成想對方竟然低報了這麼多。原來的數字,連如今的一個零頭都比不上。

“他原本對朝廷就低報著,如今換成了你,在原來的基礎上再次低報,可不就連原來的零頭都沒有。”

“他對朝廷也敢低報?”

“他畢竟是契丹人。某種程度上說,這是自家人在自家的大鍋裡扒飯吃。”

“為倉,你這種想法這是在誤國啊!

你有沒有考慮過國的感受?

我們總是以為一個組織就是死的,但是它其實也有它本身的生命力,它也像我們人一樣有活下去的渴望。

在你看來他們是在一個鍋裡扒飯吃的一家人。但是如果從國家的角度看,他們就像是蛀蟲。你允許這種蛀蟲存在。就是在殘害這個組織的生命。”

“那你打算怎麼辦?”胡鏞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問:“如果你不給他留些餘利,他怕是會造反。”

“你說的很有道理!”裴解一邊踱著步,一邊說:“我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不過今年該收的要先收了。冊封儀式之所以在臘月不過是趕上了天贊帝駕崩,而這事卻是在九月就定下的,所以他說歲貢已經繳納純粹胡扯!”

“你的公主身份竟然在九月就定下了嗎?”胡鏞吃驚不已。

“嗯,在天贊帝病危的時候,他、蕭太后、韓樞密使都在,他們共同決定的。”裴解腦子裡想著別的事情,嘴裡下意識回應。

胡鏞卻是明顯感覺自己心裡蕩起一圈漣漪。

“要歲貢的事情,你覺得得需要多長時間?”

“不好說。這位何縣令雖然是親漢人派,但是他不喜歡我,我們平素少有往來。”

“那我們明日去封地其他地方看了,再回來料理此事。”

“明日?我們?你還真的要綁架我啊?”

“當然,我言出必行!行了傳膳吧。”裴解不由分說地道。

胡鏞幾次張嘴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無奈問:“你那送人參的隊伍出發了沒?”

“當然沒有,怎麼你也得寫封家書送回去,寫封官函安排一下工作嘛。”

“你的意思是,我這段時間不僅在你身邊為你處理事情,還要處理縣衙公務?”

“那是自然,你身為朝廷命官,一方父母,怎麼能棄子民於水火呢?”

“怪道你說要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