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麼能閉眼呢?你看,刺偏了吧。你不能……”

“我做不到!”聽到董小英說刺偏了,裴解手腳發軟地癱坐在地上。

董小英二話沒說,上前收起軟劍,將裴解抗回了她們地屋子。

裴忠看著她們離去地背影,心下是無盡地感慨,可是出口地話卻是無比平靜:“把人看好了,閣主會給你們獎勵的。”

卻說回到自己屋子的裴解,雙手還在發抖——雖然刺偏了,可是卻刺中了。所以她真切地感受了刀劍割開皮肉的感覺。

原本她非常堅定地以為自己就是想要殺死和古典,她以為自己就是個冷血殘忍的人,她以為自己今後的一個重要使命就是復仇。

可是當刀割開皮肉的感覺從手掌傳來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自汙,更是在自誤——她的人生使命雖然未必是聖人,但也一定不是屠夫。可是現在,她在把自己往屠夫的路上趕,像趕豬一樣。

像趕豬一樣?

裴解自己都被自己這個感覺嚇了一跳:像趕豬一樣的把自己往屠夫的路上趕,自己在做一件多麼荒唐的事情啊。

“喝點水吧。”董小英端著一大碗水放到裴解面前,又給她懷裡塞了一個燙燙地湯婆子,給她身上披了一條厚厚的棉被。

“這些東西代替不了你。”喝完水的裴解可憐巴巴地望著董小英——裴解知道董小英真正想給她的是什麼,只是她不好意思,才用了這些代替。

“那不是你自己要去嗎!”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董小英的語氣很溫柔。

裴解心下明白,笑嘻嘻地跑過去,緊挨著董小英坐下,並用被子將兩個人一起緊緊裹住。

董小英一開始渾身僵硬,隨著時間和裴解委屈巴巴的聲音才一點點的軟下來。

裴解說:“如果是我阿姆,她也會這樣嗎?”

“你阿姆啊,”董小英的嘴角微勾:“如果是你阿姆,我猜她會跟你說‘好呀,我也早就想宰了她了,來來來,我們一起想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她的方法’。”

裴解驚異地身子後仰,以便拉開距離,將目光看進董小英的眼光裡:“你一定是在騙人!”

“沒有!你阿姆在我們姊妹中心眼最多了,什麼淘氣的壞點子都是她想出來的。可是我後來想,也正是因為她太有想法了,所以才會幹出來跟那姓裴的小子私奔的事情。”

“那姓裴的小子畢竟是我爹爹,咱在我面前提到他的時候,能不能稍微給他那麼一丟丟的尊重,哪怕只是叫他裴官人也好啊。”

“哼,他拐走了我妹妹,還指望我給他好臉色?”董小英話雖這麼說,可是後來卻是很少在裴解面前說裴章武的壞話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裴解柔聲開口:“董娘子啊,眼下我心裡一共有三件、不,四件、不對,不對,五件,眼下我心裡一共有五件大事。如今已經了了一件,我們再說說另一件唄。”

“行啊,你想說什麼,說吧。”

“你就打算一直這麼著了嗎?”

“說事呢,怎麼突然說到我了?”

裴解定定地看著董小英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董小英反應過來,佯作氣惱:“你這麼個小人兒,心還挺大,還想管起長輩來了。”

裴解一臉正經地說:“我這不是管,是討教,是向你學習人生經驗。你就打算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了嗎?在你這個年紀的人,對人生的看法是怎樣的?”

“我這個年紀啊,”董小英嘆了口氣說:“我這個年紀對人生最大的感悟就是‘太匆匆’。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總覺得哇四十歲的年紀真的好老啊,可是眨眼之間自己就已經到了四十歲的年紀。

可能因為我沒有經歷過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