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一拍几案:“妙哉此言。那以先生之見,我們眼下該當如何?“

“這……”洪秀才遲疑著沒有說下去,同時偷眼看向小皇子,見他一副自己不開口不罷休的模樣,明白他這是要力保和古典公主了。

對不起了稷糜,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來,餘下的慢慢來。

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面上勾起嘴角道:“事態發展到此,若以真相昭天下,必然有損皇室威嚴。可如此重案,若不能嚴懲兇手,陛下必然震怒。再者根據我國法典,裴解此案須在審定月內就地梟首示眾。

所以權衡之下,唯有讓那裴解以戴罪之身逃得活命一法。”

“你是說越獄?”小皇子眉頭微皺。

“與其說越獄,不如說解往御前的路上被山賊草寇所劫。”

小皇子聽完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韓致堯。見他微微點了點頭,才道:“好,就依你。我現在著人擬召。”

很快詔書擬好,小太皇子加蓋了印章,親自遞給洪秀才:“和古典姑母是個蠢的,茂昇兄還如此為她考量當真君子雅量,文殊奴在此代為謝過了。

這馬鞭是我日常隨身的,制心也是從小陪我一起長大的。此次由他攜這馬鞭親去,茂昇可以放心。”

鴻休才扯出一抹生硬地笑:“謝殿下。”

“去準備吧。”小皇子重重握了一下鴻休才的手,給旁邊的韓製心使個眼色,讓他帶著洪秀才出去了。

見洪秀才的背影消失了,小皇子放鬆下來,嘻嘻笑著說:“這洪秀才剛才怎麼笑得比哭還難看?”

韓致堯笑著給他遞了塊乳酪,道:“他既然收了裴解為徒,自然是要為她著想的。你為了維護和古典公主,讓他的弟子受委屈,他臉色自然難看。”

“不是他夫人衛氏的的弟子嗎?”

“名義如此而已。”

小皇子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疑惑地問:“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坐實了裴解的罪名呢?”

韓致堯拍拍指尖的乳酪屑,雲淡風輕地一笑:“倘若她心中沒有欲求,自然不會心甘情願讓渡利益。

只有當她心中極度渴求,而又只有我們能給的時候,她才有可能甘願向我們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殿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臣去和他們二人商量一下具體安排。”

韓致堯的營帳內,韓製心和洪秀才正在對坐而望。

韓製心雖然身子穩穩地釘在座位上,可眼中滿是興奮和好奇:

聽說此人是南國的才子,不僅四叔父對此人評價頗高,就連祖父也對他讚許有加。一會兒出了營帳,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南國是什麼樣子的。

看著對面握著馬鞭的十歲孩子,洪秀才心中則滿是擔憂:難道皇家還在因為大前年韓老國公的滿城大敗而不滿?那稷糜的命……

恰此時,韓致堯大步走了進來。

“大人。”二人異口同聲地起身見禮。

韓致堯擺了擺手,叫人拿了一份輿圖過來:“你們可想好要在哪段路動手了?”

洪秀才看了一眼旁邊的孩子欲開口,卻被韓致堯制止了。

“你說。”韓致堯嚴厲的目光逼視著韓製心。

“此去建昌縣凡八百九十餘里,除首尾的建昌、義誠二縣,還依次需經雙慶、承平、灤豐三縣。

義誠、灤豐二縣,距離行營過近,不宜冒險。

建昌縣經濟全賴往來交通,民心本就迎浮,加之此案影響甚劣,不宜在此動手。

雙慶縣經濟以農耕為主,當地賊匪也皆選擇擇一山頭久居,此處動手,倉促之間容易惹來麻煩。

承平縣境內以草原為主,賊匪也多為流寇,難以查據追蹤,最為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