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賭氣回身,將弓弩一把拍在桌上,挑釁似地望著顏玉。

顏玉見自己還是拿捏住了弟弟,心中一陣快慰,語氣和緩地道:“這還有什麼可說的,明日你去給那裴小娘子道個歉,好好求求她,她是個大人大量的,必然會原諒我們。”

“我,去給她道歉?”顏玉一臉的不可思議。

“當然是你去,難道你還想兄長替你去不成?你都已經這麼大了,也該學著自己處理事情了。你看那小韓大人,比你小十幾歲呢,人家都能獨立出來辦差了。”

“呵……錯了,原來是我錯了。”顏玫大笑著搖頭。

雖然對顏玫的態度不滿,但是聽到他認錯,顏玉還是大人大量地說:

“知道錯了就好,一會讓信音給你燒上一大桶水,今晚好好睡上一覺,明明打扮的精精神神地,跟裴小娘好好道個歉……”

顏玉的話沒有說完,顏玫就開始笑得癲狂。

“你這混小子,在這搞什麼怪?”顏玉像平時那樣,一巴掌拍在顏玫的後腦勺上。

可是這一次顏玫沒有像往常一般靦腆地笑笑而過,而是暴喝一聲:“顏玉!”

然後對著呆愣住的顏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從你進門到現在我們沒有一件事是說在一起的。

你問我去殺誰,我說去殺韓製心,你卻以為我要去殺裴解。

我問你怎麼辦,是在問‘我們私制軍械又劫了韓製心上山,且很有可能被他把訊息傳了出去’的這份危機,要怎麼辦。你卻糾結在剛在與裴解的衝突上。

我對你的不理解表示質疑,你卻在跟我擺兄長的架子……”

“還不是你沒把話說清楚!”顏玉面色訕訕地嗔怪。

“我沒把話說清楚?

是我沒把話說清楚,還是你從來沒聽過我講話?

你總是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裡。

小時候,你不想走進我的世界;現在,你沒有能力走進我的世界。

我忽然有點理解裴解了:

這世間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強者,一種是弱者。

我不知道自己是強者還是弱者,但是你肯定是那個弱者。

那個寧願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弱的弱者。”

“你在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那個在父母走後一手把你拉扯大;在你被人欺侮時,不惜以孱弱的身子搏殺三名壯漢的你的兄長啊!”

顏玉痛心疾首,對於今天的顏玫總是既不能理解,更不能贊同。

“夠了!”顏玫失控地斷喝,“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你那不是救我,不,確切地說,你救了我,也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