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製心自知失言,眼睛一轉玩笑著說:“因為今年你在啊!”

裴解明知他是在搪塞,還是被他逗得心花怒放。旁邊的董小英卻是眯了眯眼睛,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軟劍。

走在他們前方半步的韓致堯感受到董小英的氣息變化,開口提示了一句:“這裡可不比其他地方,你的這麼輕易的氣息波動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

董小英面子上掛不住,心中卻明白韓致堯說得是對的,嘴巴抿了又抿,終究是沒有開口。

韓製心看著大樂:之前她炸馬車還讓自己受傷的仇,被四叔父一句話就報了。

果然,到了午時末行營中走動的人驟然減少,裴解叫了人打聽,才知道韓製心所謂的晚宴已經開始了。

“可是現在才剛過午時啊?”

“一些晚宴的傳統就是從未初十分開始,真正晚上的時間是留給各家自家的。

所以小韓大人,也就是制心公子讓我傳話來說‘你彆著急,那邊一結束他就過來,這些你先吃著墊墊。’”

裴解勾著嘴角聽完,含笑道了謝,看著陸陸續續送進來的食盒,有些惆悵地對董小英說:“說是不能幫忙,卻還是做了這些,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責罵。”

代素娥聽裴解這話,憂心不已地說:“稷糜啊,聽阿姊一句勸,你的這種想法無論付出多少的辛苦,也一定要扭轉。”

“何出此言?又要扭轉成為什麼?”裴解好奇地問。

就連董小英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代素娥以從未有過的嚴肅態度說:“何出此言我們稍後再講,先說要扭轉成什麼。

你要是真的心疼一個男人,只需要做到一點:告訴他你因為他感到開心、滿足、幸福。千萬不要日日時時地憂慮他的溫飽。”

裴解愣了一會兒,哈哈大笑:“素娥你太逗了,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會兒,裴解終於停下,斷斷續續地說:“這男人,他們也是人啊,人心嘛,都是肉長的,關心他們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再說了,這制心今年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哈哈哈……”

裴解又笑了一會兒,才發現代素娥一直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便尷尬地收了聲。

這時,代素娥才嚴肅地繼續說:“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在樓裡見過很多男人,聽他們講過太多情感糾葛,無一逃出這個規則,這是男女相處之道,不可違拗。”

看著裴解一臉的欲言又止,代素娥接著說:“你是不是想說,去逛花樓的男人本就不是好男人,那些人就自帶了卑賤的劣根性?

我承認這種現象是實實在在的,可是這並不能說明那些沒去逛花樓的男人就沒有這樣的心思和脾性。”

看著裴解開始變得若有所思,代素娥接著說:“如果你能拋開花樓的偏見,靜下心來思考,就會發現,這種說法其實並不是只對男人有效的,它對女人也同樣有效。

你可以試想一下,你的相公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深情又動情地對你訴說‘你讓我感受到無比的幸福,因為有你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圓滿’時,你感受如何?”

裴解還沒來得及反應,董小英就先一步說到:“她說的對。確實就是這樣的,可惜我沒有早一點聽到這話。”

代素娥感激地朝董小英笑笑,董小英卻是極認真地和代素娥說了聲“謝謝”。

董小英轉向裴解繼續說:“這背後是人性,極難違拗的人性。

能夠不受這種人性影響的人有嗎?一定是有的。但是這種人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而生活就是要和絕大多數的普通人相處,甚至有可能一生都不能遇到那樣的人。”

“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