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火,哪怕對著防彈車撒射無數枚子彈也只能在車身留下淺淺的彈孔。

胡明軒那輛疾行失控,對著霍霆窮追不捨的防彈車,從車窗支出去機槍裡射出的一梭排子彈擊中不少無辜的軍警,場面已然失控。

田馨從高處射出的那枚子彈,將整個局勢稍微扭轉了一刻。

胡明軒許是沒有想到還有高處布控的槍手,被軍警兩方同時前後夾擊,心理素質再好再豁得出去的人,多少也有片刻慌亂。

他停火了一瞬。

霍霆早就繞到了武警那個行列,扛起前排的重型機槍,對著防彈車最薄弱車胎強勢扣動扳機。

男人在煙霧瀰漫,彈火紛飛中,英挺眉眼倒是滿面春風,對著一旁的許川訓話,“好小子!本事不小,竟然是軍方過來的臥底!”

許川持著手槍,“霍老大本事也不小,一招釜底抽薪,胡明軒今晚恐怕插翅難飛。”

胡明軒越是殺瘋了的不要命,這件事就越難收場。

三十噸毒品罪證確鑿,這些死傷在他槍下的軍警士兵,更是罪加一等。

再高的官也活在天與法之下,要掩蓋槍擊命案和走私毒品,這狼狽猙獰的兩宗血罪,季國南就算是蠟炬燃幹,也不可能將這件事徹底的掩埋。

男人的鷹眸裡是嗜血的冷漠和倨傲,扛著機槍,飛揚的衣角,眉梢卻含笑。

他看起來是這場爭鬥裡損失最大的人,八十萬噸貨輪,價值不菲,霍霆在京市碼頭的一半家產。

可細細想來,真正的贏家也是他。

一箭三雕,鬥強權,抓臥底,玩弄白道於股掌之間。

痞子頭目攪動風雲揚起萬丈層浪。

他不狂誰狂,他不囂張誰囂張。

防彈車被爆了胎,胡明軒被困在了原地,但是他的火力並沒有停下,凡是有靠近的人,子彈連排而出,灰塵飛揚,短時間內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田馨開了第一槍之後,就一直在車裡觀察著下面的情況,現在胡明軒被就地布控,他什麼時候放下武器,什麼時候這場鎮壓才會結束。

她再次端起手槍,深呼吸好幾口,對準了側歪的防彈車身。

再次開出了第二槍。

這槍沒有第一槍那麼幸運,只是打中了胡明軒的槍桿。

跟金屬槍身火熱摩擦燎出火星飛濺。

這記冷槍,讓幾乎在場所有人都發現了還有高處第四方的存在。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許川,他仰頭望向公路,那輛不起眼黑車在夜幕裡依舊穩穩地停在路邊,但他還是覺得情況不妙。

要是是個玩槍的行家,能透過射擊過來的子彈折角判斷出射擊人的具體位置。

許川立刻將對講機別在腰側,對著旁邊的武警說,“你來頂我的位置,我有別的事,一會兒回來。”

“隊長,你才剛剛歸隊,你要去哪裡?”

許川擔心田馨,他從武警隊伍的後面撤出,沿著石子小路往上去找她。

霍霆和胡明軒同時發現了在公路上方有輛黑車。

田馨每次開完槍,就會將頭埋下去車座底下,等到沒什麼動靜了才敢探出頭來,她抱著頭瑟縮在車裡,耳根貼著車窗聽外面的動靜。

霍霆將手裡的重型機槍丟給一旁的李志偉,他望著那輛黑車,心裡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直到看到了田馨在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危險之後從車窗裡小心翼翼探出的半張臉。

他瞬間宛如一座冰窟,一座火山,氣勢萬丈,蓬勃駭人,一句話也沒有給李志偉留,立刻帶著一隊人從側路沿著石子路向上而去。

關廷裕還在戰局裡, 胡明軒火力削弱,車裡不可能有著用之不竭的子彈,他帶著一隊人,火力掩護從後面包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