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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萬帝竟然一點不退縮,反而直視著太后:“——你說我給誰?”
“兩年了!”太后鼻腔裡呼呼的噴著氣,雙手直髮抖:“——整整兩年了,你寵著明睿皇后偷人偷下來的野種,比你兒子還年幼的小玩意兒,要不是他並非女子,你都能把他立為皇后!”
乾萬帝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隱去了。
“哀家不說,並不代表哀家看不見!——只可惜,你手段用盡榮寵備至,也抵不了你十八年前三尺白綾親手掐死了他母親!李驥啊李驥,你這一輩子處處打壓先帝和哀家,可笑你再怎麼打壓,你母親也當不了國母、你最心愛的人也當不了皇后!這就是命!這就是你天生就沒有真龍天子的命!”
太后尖利的嘶叫,久久的迴盪在豪奢卻冰涼的宮殿裡。
白頭宮女們瑟縮著跪倒在地,兒臂粗細的宮燭燃燒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把玉暖蘭棟輝映得恍如白晝。
乾萬帝站起身,燭光中臉色陰沉不定,語調卻是淡淡的沒什麼感情。
“——他能不能當皇后這個問題,不過就是朕叫他當他就必須當,朕不叫他當他便可以不當的事罷了。”
太后面色蒼白得一點人氣都沒有。
“太后,”乾萬帝輕輕的道,“您的愛子東陽王和西宛國刺客勾結行刺的事,朕不追究,不代表朕不知道。”
乾萬帝穿過燭影憧憧的高大的宮殿,在血色的地毯延伸的方向,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太后望著他的背影,一股寒意從脊椎上漸漸的升起,籠罩了她。
東陽王晉源那一日來找她,屏退了周圍的人,然後低聲說:“母后,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皇和您的期望。兒臣一定會讓您當上真正的名正言順的太后!”
當時她只是欣喜中備感滄桑,皇位已經和東陽王擦肩而過,現在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但是她不願拂兒子的興,只道:“孩子,你能這麼想就是母后最大的快樂了……”
殊不知,在乾萬帝的腦海中其實已經閃過了定奪她兒子的生死的念頭,可能只是一念之差,她兒子就會人頭落地!
太后頹然坐在了玉椅裡。
明德在清幀殿溫暖如春的寢殿龍床上睡得很不踏實,一會兒熱了一會兒冷了,正要睡著的時候只覺得一個人輕輕的抬起了他的手,然後把一個微涼的環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明德微微睜開眼皮兒:“……幹什麼?”
乾萬帝捏著他的手腕:“喜歡不?”
明德用了一眨眼的精力往手腕上掃了一眼,隱約是一個細細的金鐲子,綴著兩顆黃豆大小的火紅珠子。明德懶得多打量,把手一抽塞進被子裡,堂而皇之的說了聲:“臣謝主隆恩。”緊接著就墜入了夢鄉。
被謝了隆恩的乾萬帝冷笑著站起身,低低的道:“……皇后好生無情哪。”
費盡心機要來了鳳凰珠,不過是滿足一下心裡潛藏很久的遺憾而已。是的,太后說得一點不錯,他李驥踩著無數人的鮮血坐進了東宮,又踏著無數人的肩膀坐上了皇位,從一個庶出的皇子到大權獨攬的皇帝,看上去無所遺憾了,實際上卻始終有根刺卡在心裡,上不得也下不得。
當年他母妃不得聖寵,身為太子生母卻不能立後,李驥即位的時候想追封,卻恰巧大災,被言官進諫說是違悖了天意;再後來明睿皇后和人偷情,眼下這個皇后又百般不順眼,好不容易盼來他日思夜想的傾國絕色,卻又封不了後。
簡直是陰差陽錯,簡直就是天意。
乾萬帝坐在床上摟起明德,一點一點的褪下輕薄的紗衣。少年削薄的背上從肩胛到後腰,一個巨大的鳳凰刺青覆蓋了整個脊背,在跳躍的燈火下栩栩如生,就要飛起來一般。
那據說是他生父家裡的遺傳過來的,很是玄乎,是孃胎裡就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