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顫抖:“你說了不會丟下我,不要走。”

長琴很心疼賽里斯,但他眼前已經一片蒙朧,而且全身乏力,僅僅是說話已經十分艱難。滴在他臉上的水液很熱,他知道是賽里斯的淚水,身體卻不聽使喚,不能拭掉那些眼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攪起身,終於獻出最後一吻,嚐到淚水的鹽味。

他有點擔心,如果是親到鼻頭上,就真是丟臉了。

只是再擔心也沒有辦法,他迅速沉入無邊黑暗中。

賽里斯接住墜落的身體,李長琴就如一隻破布娃娃,無力地癱在他的懷中。唇上仍留有餘溫,吻他的人卻迅速化做沙塵,在風中揚灑,他怎麼抓都抓不住。李長琴就在他懷中灰飛煙滅了。

手中沒有把握住任何東西,賽里斯怎麼也不能接受那個人的離去。

消失了……

此情此景讓菲尼爾和希泰美拉停止爭執,他們面露喜色。畢竟是拔去了心中刺,怎能不興奮?

菲尼爾推開希泰美拉,緩步走近賽里斯,舔舔唇,輕聲勸說:“賽里斯,李長琴已經不在了,跟我走吧。”

賽里斯沒有動靜,維持著原有的姿勢,僵在原地。

見此,菲尼爾再靠近一點,繼續勸說:“以後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沒有他也可以,他只是外人。”“是他故意離間我們在先,他不對。”“我會代替他,會更好地照顧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賽里斯,我是愛你的,所以才會這樣做。”“來吧,跟我走,我早已經為你準備好一切。”

話一句又一句地說著,菲尼爾付出的努力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賽里斯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

淚已經止住了,淚痕卻清晰爬在臉上,雙目空洞無神,彷彿再也不存在任何情緒。

外頭突然傳來騷動,廝殺聲傳進來。

“是那個諾布,他到了,正統軍隊也不遠,我們快點走。”希泰美拉扯住菲尼爾,說道。

就在一瞬間,安靜的賽里斯突然躍起,拔出配劍狠狠地刺向菲尼爾。利刃穿胸而過,鮮血噴得賽里斯滿頭滿臉,染紅淡漠如冰的臉容,彷彿替他表達所有負面情感……憤怒,哀傷,憎恨。

撞在一起的兩具身軀落地,菲尼爾雙目圓睜,滿目不敢置信。他死盯著賽里斯,大量血液自唇角溢位,似乎要說什麼,卻只能嗆出更多的血。

“但願我們能夠死去。”賽里斯笑比哭更難看,沙啞聲音中帶笑,無盡悲愴的瘋狂。

希泰美拉回過神來,尖聲驚叫:“你幹什麼!來人!來人!拖開這個瘋子!”然而手下眾人忙於殺敵,根本無暇響應。她再也待不住了,撲過去對賽里斯又抓又打。

賽里斯的雙眸突然從那菲尼爾身上抽離,落在希泰美拉身上。他一把扯去希泰美拉的髮飾,重重揪住她的髮絲。

“啊!!!放手!”希泰美拉尖叫著,頭被被扯得生痛,手腳胡亂踢打。

賽里斯卻依舊淡漠,一言不發,彷彿手上捉住的只是一隻聒躁的母雞,連一絲惻隱之心都吝於給予。

“啊?!”從未曾怕過什麼,此時希泰美拉心中卻感到悚然。恰巧與那異色的雙眸對視,那眼中無情的鎮靜讓她冷徹心肺,她幾乎忘記了呼吸。

沒有任何示警,賽里斯雙眸在室內巡過一輪以後,突然將希泰美拉的臉按進火盆裡。

“啊!!!!”

慘叫聲更生生地撕裂嘈雜的廝殺聲,眾人皆驚。

賽里斯卻彷彿未曾察覺,隨手取下油燈,將油往火盆裡倒。火上添油,火勢來得更加猛烈,將希泰美拉的腦袋甚至他自己的手一同燃燒,他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始終按住那顆腦袋。

慘叫聲漸弱,直至聽不見。

諾布殺出重圍,見到此情此景差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