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要不然你去問問?”

按捺不住性子的人推了推身邊同樣粗布衣裳的茶友,朝著還在踱步的“楓丹少年”一努嘴。

“淨攛掇別人,你自己怎麼不去?”

“害,看看人家那身行頭,八成是誰家的小少爺,興許看不上咱們這些長工,不願意和咱說話呢?”

“那他就看得上我啦?”

幾個人你推我搡,誰也不肯率先邁出步子,不僅是因為白曉夢的打扮,也有害怕自己賭輸的原因,於是這些個成年人猜來猜去,半天沒個定論。

就在眾人爭執著該讓誰去當這個“出頭鳥”的時候,一位老太太揹著個半人高的大藥簍,從道路一邊顫顫巍巍的走過。

有認得的人脫口而出:

“那邊那個不是黃家老太嗎,她又出來給孫女採藥啦?”

“也真是可憐,十來歲的小娃娃沒了爹孃,還一身的病。黃老頭還在的時候好些,現在啊,就剩老太太一個,嘖嘖。”

見眾人視線都望向自己,說話那人放下茶碗,唏噓地搖頭。

“既然覺得人家可憐,你就去幫幫她唄。”

“我怎麼沒幫過?一回兩回還好說,我總不能回回照顧吧?就算我願意,人家老太太還不樂意呢!”

那人不高興地瞪了回去,繼續說:

“聽說有人亂傳人家孫女是疫病,還勸她早點把這麼個累贅丟了,省得危害大家。氣得老太太抄起扁擔,把上門的人都給打跑了。”

“前些日子造謠的那個窮說書先生不是被千巖軍抓了嗎?怎麼,又有人嚼舌根?”

“唉,風言風語的,誰曉得是哪裡亂傳的,人心不古啊。”

“哎哎,你們瞧,那小夥子過去了。”

茶棚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緊盯著白曉夢的一舉一動。

在又一次下定決心失敗後,白曉夢也注意到了這位有些跛腳的老婦人,她背後的那個巨大的揹簍幾乎要將要將年邁的老人壓垮。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白曉夢下意識向老婦人走了過去,託了一把藤條編織的藥簍。

“這位奶奶,您這是要去哪呀,我來幫您吧?”

“哎呦,謝謝你啊小夥子。我家孫女生了病,我呀,去給她採幾株藥材回來。”

感覺背後一輕,老婦人舒緩開緊皺的眉頭,露出一點和藹的笑,臉上的皺紋堆到一起,顯出歷經滄桑的智慧來。

“您需要什麼藥材?不瞞您說,我也正準備去採藥,沒準能順路呢。”

“是...是什麼來著?瞧我這記性!”

老太太一拍自己腦袋,從口袋裡掏出個疊得整整齊齊的字條遞給白曉夢。

紙條邊緣已經被磨得起了毛,顯然有段時間了。

白曉夢小心地展開,上邊的字跡有些眼熟,像是白朮寫的。

“我看看,三株琉璃袋、一株琉璃百合、還有三株清心。”

把藥方重新疊好,漂亮的異國少年臉上揚起笑容,帶著真誠的喜悅:

“巧了不是?我也是要找這幾味藥材,這樣吧,您家在哪?我先送您回去,等採完藥再一併給您送去。”

“這......”

老太太遲疑著,不知道是否該接受這份好意。

而面前的少年已經拿過了揹簍,絲毫不在意藥簍和老婦人身上沾的灰塵弄髒了華服。就像是對待自家親人一樣,為她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攙扶住老人的手臂。

“您家孫女生著病,總不能離了人,還是親自照看更安心點吧?”

茶棚之下,有人狂拍大腿:

“我就說這小夥子肯定是個好孩子吧!坐莊的,再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