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溫突然皺起了眉頭,抬手打斷了楚蘭心的講述,道:“陛下與我等都是起於微末,老夫更是在前朝當過縣丞,對這官場中的諸多事兒也算了解一二。”

“韓國公更是一直給陛下管理後勤保障的關鍵職責,皇后娘娘當初更是對諸多事宜都有過問,陛下怎麼可能不知曉此事。”

“這空印現象在元朝就有了,可咱們在這過程中,多少也該有所耳聞才是,怎會毫不知情呢?”劉伯溫說著,目光中透著思索的光芒。

朱元璋微微擺了擺手:“伯溫,等蘭心講完再說。”

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楚蘭心身上,示意她繼續往下講。

“是陛下。”

劉伯溫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只是神色間仍帶著些許疑惑,靜靜地等著楚蘭心接下來的講述內容。

楚蘭心得到朱元璋的示意後,繼續有條不紊地說道。

“當時,各地衙門為應對繁瑣的錢糧統計與上報工作,便採用了預先準備蓋有官印空白文書的做法。”

“這種做法,隨著時間推移,成了官場心照不宣的慣例。”

“此處省略……”

“處死和流放的人數,後世一直諸多爭議,處死的可能有數百人,流放的沒有確切記錄,其中不乏清正廉潔、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力之人。”

說完,楚蘭心看向朱元璋,恭敬道:“陛下,奴婢講述完了。”

朱元璋微微眯起眼睛,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神色平靜,可眼底卻難掩那抹曾經的憂患。

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道:“當時,咱剛剛起步,百廢待興,各地管理尚在摸索中逐步完善。”

“咱當時,需要倚仗大量舊有官員,來維持地方行政的正常運作,在政權根基尚不穩固的情形下,為了顧全大局,暫時對制度執行中的這類瑕疵選擇了容忍。”

“咱也知道這做法不妥,可當時實在是沒辦法,要是一下子把那些人都處置了,地方上怕是要亂了套,這剛建立起來的大明,可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朱元璋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回想起那段艱難的時光,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眾人皆知,建國初期,局勢錯綜複雜,內憂外患交織,穩定才是壓倒一切的首要任務。

朱元璋繼續道:“可到現在,形勢發生了巨大轉變,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與精心治理,我大明統治漸趨穩固,國家走上正軌,根基越發深厚。”

“咱深知,要實現大明的長治久安,加強中央集權、整頓吏治刻不容緩。”

劉伯溫眼中閃過一絲思索,道:“陛下所言極是。這空印之舉,雖看似方便行事,卻暗藏巨大隱患。”

“一張蓋有官印的空白文書,一旦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中,便可能被肆意篡改,滋生出諸如虛報賬目、中飽私囊等諸多貪腐亂象,到那時,後果將不堪設想。”劉伯溫說著,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

朱標微微皺眉,有些擔憂地說道:“可聽聞此案牽連眾多,其中不乏清正廉潔、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力之人,如此大規模懲處,會不會寒了一眾官員的心?”

“畢竟這些人可能只是遵循以往的慣例,並無貪汙腐敗的心思。”

朱元璋神色一凜,目光銳利:“標兒,律法乃國之根本,一旦制定,便要堅決執行。”

“咱也知曉,或許有一些官員並無惡意,只是被舊有的慣例所誤導,但法不容情。”

“若是今日因為這些看似情有可原的理由而姑息,那日後律法的威嚴何在?其他人又怎會敬畏律法,認真執行呢?”

朱元璋說完,神色又是一緩,道:“但是,咱現在只想殺幾人意思下,剩下的全都流放到遼東,有這些官員和胡惟庸去開發建設,遼東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