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還請給本侯解答一下這個問題,

為什麼咱們穿著這些昂貴的衣衫,花費不菲,

為咱們製作這些昂貴衣衫的織工卻過得並不好,更有甚者堪稱窮困潦倒。

並且朝廷在此間收取的稅賦也並不高昂,

那麼請問王大人,多餘的這些錢去那兒了,

這些百姓們辛苦製作的成品布匹或衣物利潤的大頭又流向了那裡?”

杜荷朝著王成的位置上前邁出一步,眼睛盯著王成,給他新增一點壓力。

王成腦瓜子亂轉,他回答不了杜荷的問題,或者說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這話由他說出來原因,那他就彈劾不下去了,

底層百姓靠著日夜勞作出賣勞力換取的報酬低,

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手下透過大量的收購,再轉賣得來的報酬卻數倍於勞作百姓,

如此,那麼他靠著憐憫百姓織布為生之艱難來彈劾杜荷的理由就得崩了。

王成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給點回應,杜荷卻念起了詩,

“夫是田中郎,妾是田中女。當年嫁得君,為君秉機杼。

筋力日已疲,不息窗下機。如何織紈素,自著藍縷衣。官家榜村路,更索栽桑樹。”

論裝逼,還得是系統,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詩一念,

殿裡有百官們都明白了杜荷想表達的意義,

又等於是把王成沒說的話給說了,到此,王成約等於失敗了。

機會難得,之前被魏徵噴過的謝家人接棒王成,跳了出來,

“忠毅侯真是好文采,世人都說忠毅侯不學無術,本官看來這是最大的汙衊。

忠毅侯不但文采斐然,這避重就輕的手段也玩得出色,

說了一蘿筐的話,卻是文不達意,巧妙的用問題掩蓋問題,

把王大人對忠毅侯的彈劾給轉變成了王大人的錯誤,

不如請忠毅侯先把大人的彈劾的問題給回答了,

紡織作坊搶佔了數量眾多的織工的活計,如何解決?

若是無法解決,臣肯請陛下撥亂反正,

下旨勒令忠毅侯關停紡織作坊,將百姓們的活計還於百姓。”

這位跳出來把杜荷那“歪曲事實”的詢問撥亂反正的謝大人說完朝著李世民拜了拜,

然後臉上還透著一副受迫害的官員要讓皇上給做其主的表情。

“杜荷,這位謝大人的話你可聽到,你給謝大人解釋解釋。”

李世民開口,等於是同意了這位謝承德謝大人的請求,壓力又來到了杜荷這邊,

一直對此事沒有發表意見的房玄齡此時未等杜荷開口就站了出來,

“陛下,容臣說幾句話。”

“準。”

房玄齡往前邁出一步,眼光將杜荷,王成和謝承德都掃了一遍,

“王大人,前幾日你就彈劾忠毅侯的紡織作坊擠佔百姓的生計,

本官想問問,這個根據從何而來,言官確實可以風聞奏事,但是奏事也得講究有憑有據。”

房玄齡問得很巧妙,要憑據,杜荷的紡織作坊目前規模並不大,

能給朝廷供給冬衣都是兩個月來累積的結果,

雖然有超越時代的機械用來加工,但是原料卻供應不上,

這也是杜荷與李世民說的十萬採購他暫時沒能力完成的原因。

房玄齡的詢問,王成未能解答,謝承德搶下了話頭,幫他回覆了起來。

用的是穀賤傷農的理論,

理由就是杜荷的紡織作坊持續運轉下去,布匹價格必然下降,

隨之織布的百姓收入也只能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