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騙我。“稚奴,你小時候進宮的事難道忘了嗎?”皇上道:“朕那時便答應娶你為妃,三年前,朕以王天授之名與你相約三年後再見,如今,你竟要負約嗎?”我掙扎著想醒,可就是動不了。“貞嬪。”那聲音變冷:“你若一心求死,朕也不攔你,朕答應過不殺你的家人,但未答應不可入獄,來人,去蕭府,將蕭氏一門男女老幼全部送至大理寺!”我又驚又怒,又氣又急,胸中一口悶氣湧上,忍不住張口吐出來,手腳頓時能動,眼睛也能睜開了。“稚奴!”又驚又喜的聲音:“快傳御醫進來。”我卻傻住了,眼前這張臉,他……他竟真的是三年之前那個英氣勃發的少年——王天授!我頭暈起來,“稚奴,稚奴。”“皇上勿急。”御醫道:“貴主只是一時的急怒攻心,血不歸經,並無大礙。”我努力集中精神,伸出手,我是在做夢嗎?還是死了?他……他真的是我常常夢到的王公子嗎?

“稚奴。”他握住我摸索的手,道:“朕確是王天授,因為天子之身,不便祭臣下,可你父親在朕小時候曾教過朕讀書,朕感其忠烈,故易服前去憑弔,實非有意騙你,你莫要怪朕。”我思緒混亂,想開口卻咳出朵朵桃花。“稚奴——”他悲喚,已帶哽咽之音。“皇上,趕緊給貴主服藥吧。”御醫著急的聲音。王天授——不,皇上借拿藥之機,伸袖抹去眼角的淚,接過藥來,對我道:“來,稚奴,朕餵你吃藥。”將碗遞到我唇邊,濃烈的藥味幾乎使我暈去,我從小就不慣喝這種苦藥,可他的目光堅持,我只好張開口,才喝了一口,那重重的苦味就讓我忍不住嘔吐出來,藥汁嗆的我咳嗽不止,彷彿連心肺都要吐出來。“廢物!”皇上怒砸藥碗:“來人,將這些御醫拖下去廷杖!”“皇上!”御醫們伏地求告:“求皇上饒命!”我使出僅有的力氣拉住盛怒的他,哀求地看著他。他漸壓下怒火,我道:“皇上,不怪他們,求您饒了……”一口氣上不來,幾要悶去,他扶住我,輕敲我的背,道:“莫急,朕答應你便是。來人,放了他們。”“謝皇上饒命!謝貴主饒命!”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的御醫們個個面如土色,驚若寒蟬。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內監衝發抖的御醫們一使眼色,他們如蒙大赦,紛紛起身要退出去,王……皇上抬抬眼,盯住其中一人,問:“你叫什麼名字?”“臣——陸天放。御醫苑從四品醫正。”正是剛才敢說真話的聲音。“唔——”皇上道:“你留一下。”“是,臣遵旨!”他又跪了下去。“皇上。”我喘息稍定,便道:“臣妾自小便不能服食這種湯藥,服了便吐,這不關御醫們的事兒。”皇上轉向地上的陸太醫,問:“你有什麼法子?”陸天放道:“可將丸藥研碎喂貴主服下,或可有效。”“唔。”皇上抬眼看看內監,內監會意地去拿藥。“你在太醫苑幾年了?”皇上問。“回皇上,臣今年剛入的太醫苑。”“難怪朕沒見過你。”皇上恍然的聲音。我道:“皇上,這位陸太醫不僅醫術好,且為人也頗正直。”“嗯。吩咐下去,陸天放加封正四品醫正,以後專為貞嬪看脈。”“臣領旨謝恩!”陸天放從容不迫,並無特別的喜色,這份定力已是難得。皇上眼中浮現一絲欣賞之色。

內監遞上研好的藥,皇上接過,我忙道:“折殺臣妾了,臣妾死罪!”“哪那麼多死罪?”他有點不耐煩:“這天下都是朕的,朕不讓你死,誰敢讓你死?”“貞主子,”內監在一旁道:“皇上為您已經一天一夜未閤眼進膳了,您就快服了吧,也好讓主子放心。”一股熱熱的東西衝進眼眶,我看看身邊頗有憔悴之色的皇上,想謝恩卻哽在了喉中,我張開口,合著淚服下了藥,他臉上現出一絲欣慰之色。我的淚更是止不住落下來。“哭什麼?”他卻笑了:“朕剛才是嚇唬你的,你的家人沒事。朕也不會讓他們知曉今日之事,以免他們受到驚嚇。”“臣妾不是害怕,”我道:“臣妾是感激皇上如此大恩,臣妾粉身難報……”“皇上,”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