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宛如一尊暗夜殺神,靜立在山洞口,身姿挺得筆直,唯有眼眸中閃爍的幽冷光芒,洩露了她內心洶湧的野心。她目送著怨靈如一道幽綠的邪光,朝著山下村莊迅猛衝去,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的那抹冷酷弧度,恰似寒冬臘月裡的冰刃,無情又決絕,已然將無數鮮活生命判了死刑。在她心中,要將這怨靈孕育成令三界震顫的鬼王,區區一個村莊的生靈,不過是開啟這場血腥盛宴的開胃小菜,遠遠無法填滿慾望的溝壑。打定主意,她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疾風,撕裂濃稠如墨的夜色,朝著周邊村落風馳電掣般掠去。

此刻的夜色,仿若一塊無垠且沉重的鉛板,沉甸甸地從蒼穹倒扣而下,將天地擠壓成混沌難分的一團。荒野間,狂風呼嘯肆虐,好似萬千冤魂扯著嗓子齊聲慟哭,尖銳的風聲如刀刃,割破秀禾的衣衫,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道細微血痕,可她仿若未覺,速度絲毫不減,向著既定的血腥目標奔襲。

不多時,她鬼魅般潛入第二個村莊邊緣。這個村子規模稍大,錯落有致的屋舍在清冷月光下蒙著一層死寂的灰霾,月光慘淡,彷彿也被即將降臨的厄運嚇得瑟瑟發抖,拼命收斂著光芒。秀禾隱匿身形,好似融入黑暗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潛入村中的打穀場。她從袖間小心翼翼掏出幾張靈符,靈符在指尖跳躍著幽邃的光,好似幾尾被困的靈魚。秀禾神色凝重肅穆,雙唇輕啟,唸唸有詞:“陰符聚煞,困靈鎖魂,禁!乾坤為幕,陰陽作鎖,囚此一方,惡靈勿脫!”咒聲落定,靈符脫手疾飛,剎那間化作幾道幽藍光矢,精準地在村子四周佈下一層隱匿結界。那結界仿若一層透明卻堅不可摧的琉璃罩,將村子與外界徹底隔絕,切斷了所有生的希望,也為即將展開的屠戮鋪上了無聲的紅毯。

一切準備就緒,秀禾掏出一個骨質哨子,那哨子泛著冷冽的光,似是用無數冤魂的怨念淬鍊而成。她放在唇邊,輕輕吹動,哨聲甫一響起,便如夜梟淒厲啼鳴,尖銳得能刺破人的耳膜,直直穿透每一戶人家的窗欞,蠻橫地鑽進村民們甜美的夢鄉。

片刻後,剛剛在首個村莊大快朵頤的怨靈,裹挾著刺鼻至極的血腥氣呼嘯而至。它身形愈發凝實,原本虛幻縹緲的輪廓如今竟有了實質之感,周身繚繞的鬼火更是燒得旺盛無比,幽綠的火苗呼呼作響,貪婪地舔舐著空氣,顯然是吸食了大量生氣,力量得以迅猛增長。秀禾微微抬頜,眼中閃過一絲滿意,輕聲低語:“去,盡情享用吧,這都是為你準備的盛宴。”怨靈好似聽懂了指令,發出一聲興奮到癲狂的嘶吼,迫不及待地衝入最近的一戶人家。

屋內,一家老小正在睡夢之中,輕柔的呼嚕聲與均勻的呼吸聲編織著夜的寧靜。突然,一股森寒之氣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灌進屋子,年邁的祖父瞬間驚醒,他久經歲月滄桑的眼眸瞬間瞪大,多年積攢的生存直覺讓他瞬間察覺到滅頂之災降臨。還來不及出聲警示,怨靈已現身床頭,幽綠鬼火映照下,它那扭曲到極致的面容仿若從最深沉的噩夢中爬出,令人毛骨悚然。祖父驚恐地瞪大雙眼,出於本能的護犢之情,他伸出枯瘦顫抖的手臂,妄圖護住身旁的孫子。然而,那手臂卻被怨靈一把抓住,用力一扯,祖父整個人便如破布娃娃般被甩到牆上,“砰”的一聲巨響,好似房屋都跟著震顫,骨骼斷裂聲清脆可聞,鮮血飛濺在牆上,洇出一幅慘烈刺目的“畫作”。孩子被驚醒,大哭起來,哭聲瞬間打破屋內死寂,尖銳得能劃破人心。父母慌亂起身,父親順手操起一根扁擔,雙眼瞬間充血泛紅,怒吼著:“妖怪,拿命來!”,雙手掄起扁擔朝著怨靈狠狠砸去。可扁擔直直穿過怨靈虛幻的身體,父親愣神之際,怨靈猛地伸出枯瘦卻有力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離地面。父親雙腳在空中亂蹬,臉色漲得紫紅,雙手徒勞地掰扯著怨靈的手,指甲都翻折了,卻紋絲不動。母親哭喊著撲上去,雙手瘋狂地抓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