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還輕輕摩挲著錢宇的手背。車廂裡寂靜得可怕,往昔的歡聲笑語好似一場遙遠又虛幻的美夢,此刻只剩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悲傷。

趙虎打破沉默,聲音低啞得如同老舊的風箱,對著楊帆、林曉和孫文緩緩說道:“錢宇的姐姐叫錢玥,是個特別溫柔的大姐姐。早年,錢宇爸媽忙生意,一頭扎進商海,沒功夫管孩子,他是姐姐一手帶大的。不管校內校外,姐姐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下雨天送傘,生病時守夜,他倆感情深著呢。”說著,他手上加了幾分勁,輕輕拍著錢宇的肩膀,每一下都飽含著安慰,好似這樣能撫平錢宇心口撕裂的傷痛。

楊帆咬了咬唇,猶豫再三,還是小聲問道:“那姐姐是因為什麼去世的?”林曉一聽,杏眼圓睜,伸手狠狠捂住楊帆的嘴,手上用了些力氣,嗔怪道:“這個時候能不能別問這個!”楊帆這才回過神,面露懊惱,趕忙對著錢宇道歉:“對不起錢宇,我……我不是故意的。”錢宇虛弱地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沒關係,媽媽電話裡沒說,只說姐姐去世了。”孫文忙打圓場:“現在別想那麼多了,等我們到了,就知道了。”眾人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車廂外呼嘯的風聲,像是在為這悲傷的旅程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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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個小時在煎熬中過去,車終於到站。孫文一下車,便火急火燎地摸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飛速滑動,訂好車。幾人輾轉來到錢宇家,那是一座氣派的獨院,往日裡白牆黑瓦,透著富貴又安穩的氣息,如今卻被慘白的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像是一隻受傷後蜷縮起來的巨獸。布條在風中瑟瑟發抖,發出呼啦呼啦的哀鳴聲。踏入院子,中間的靈堂陰森森地立著,燭火飄搖不定,好似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蠟油沿著燭身緩緩滑落,堆積在燭臺裡,宛如凝固的淚滴。一位中年男人正扶著婦人哭得肝腸寸斷,男人的哭聲低沉壓抑,像是悶雷在雲層裡滾動;婦人則是高分貝的嚎哭,尖銳得能劃破人的耳膜,那哭聲揪人心肺。

錢宇見狀,雙腿一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撐,崩潰大喊:“姐!”那喊聲衝破喉嚨,帶著無盡的悲慟,在院子裡迴盪,驚得枝頭休憩的鳥兒驚慌逃竄。婦人瞧見兒子,淚如決堤,踉蹌著撲過來,腳步虛浮,差點摔倒:“宇兒,你終於回來了,你姐姐她沒啦!”錢宇“撲通”一聲跪下,膝蓋重重磕在地面,發出沉悶聲響。他雙手摳著地面,指縫裡塞滿泥土,哭著問:“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姐姐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錢宇媽媽只是無助搖頭,淚水糊了滿臉,頭髮也凌亂不堪,嘴裡只剩哀傷的哀嚎,身體抖得像風中殘燭。錢宇爸爸走上前,眼眶深陷,眼神空洞無神,聲音沙啞得仿若砂紙摩擦:“你姐姐走了,警方發現的時候,在郊外的一片樹林中,兇手還沒有找到,而且,你姐她……”話到嘴邊,卻像被什麼哽住,只是重重拍了拍錢宇的肩膀,那一下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錢宇沉浸在悲傷裡,眼神空洞得嚇人,宛如一口乾涸的深井,沒了半點生氣。趙虎、孫文默默上前,站定在錢玥的遺體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每一次彎腰,都像是扛起一份沉甸甸的敬意與哀思。而後,他倆神色凝重,繞著遺體緩緩走了一圈,腳步輕緩又沉重,似在與逝者做最後的道別,每一步都踏碎了空氣中的寂靜。結束後,兩人走到錢宇及其父母身旁,握住他們的手,那手傳遞著溫暖與力量。輕聲安慰:“伯父伯母,錢宇,你們節哀順變,千萬保重身體,玥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們哭壞了身體。”錢宇父母顫抖著鞠躬致謝,身體搖晃得厲害。錢宇則失魂落魄地跪在姐姐遺體旁,宛如一尊沒有生氣的木偶,對外界的一切都沒了反應,只有眼淚無聲滑落,滴在地面洇出一小片溼痕。

楊帆和林曉也默默上前,對著遺體莊重鞠躬、繞行。楊帆走著走著,眉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