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思易接到龍顏大怒的訊息時忙趕來,他剛進宮,就被雙福祿攔下了。

雙福祿躬身傳達:“今日朝會暫停,衛御侍請先回吧。”

衛思易掀了車簾,問:“可是發生了何事?”

雙福祿四處張望一下,輕聲說:“還請御侍準奴才上前回話。”

衛思易點頭。

雙福祿走過去,湊近了壓低聲音說了句,那是他早上候在殿外時聽到的,既然只是停了朝會,那說明事情應該還沒鬧大。

“皇上早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雙福祿嘆口氣,感慨道:“發生了這等事,早朝是上不成了的,衛御侍快回吧。”

“嗯,有勞公公跑這一趟了。”

“誒呦,御侍說的哪裡話,能為您效勞,是小的的福分!”

待衛思易走了十來步,雙福祿又喊住他,提醒了句:“這春雷乍響時節,當心些好。”

衛思易衝他點點頭,轉身去了王府。

衛思易跟韓庭說起小太子薨了一事,韓庭竟無半點意外。

昨日一切如常,今日他也沒有接到不必早朝的訊息,如此可推斷此事定發生在不久前。

這種大事上頭不發話,下頭定然不敢輕易聲張,韓庭還未進宮,竟也知道了。

衛思易放下青瓷小茶杯,說:“算起來你還是他皇叔呢。”

“早疏離了。”

疏離二字,如同他此時的眼睛,淡淡的。

“為何?太子年幼,你又常去宮中,怎會生疏?”

“皇帝不讓太子見我。”

“為何?

韓庭不答反問:“你可知皇帝為何容得下我?”

“因為你的容貌?”

“嗤-”韓庭不屑地嗤笑,“這又是你從哪聽來的?”嗔完收斂神色,鄭重其事道:“因為一封聖旨。”

衛思易又端了一杯茶,沒打斷,聽他繼續說著。

“韓展業曾下過一封我不能登基繼位的聖旨,我若稱帝,便是謀反,天下可群起而攻之。那封聖旨,當日與傳位詔書一起授予二皇子韓聖奕,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他說完,衛思易才意識到韓展業是先皇,是韓庭的父親,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在他回神之前,韓庭又說:“韓展業雖不喜我,但我實是他的兒子,皇帝的同父兄弟。”

衛思易說:“他子嗣凋零,現下皇族裡只剩你一個王爺,往後繼位的就該是你了,他還防你什麼?”

“皇族人丁不旺,原多一個,皇帝就多一分選擇的可能,但老五和太子相繼沒了,如你所說,明面上能繼位的就只剩下我了,這樣一來,他能不疑心我嗎?”

有時候什麼也沒做也會被誤解,不然哪來的誣陷。

皇帝拿了革新一派,當了些年頭的革新派人士都被遷怒下獄。

皇帝要為子報仇,可也怕將革新一派都治了罪,朝堂上的分庭抗禮就亂了。

皇帝此番為子報仇,雖是痛快了,但也導致朝堂局面不平衡了。

“沒想到我泱泱大朝,竟是無人能為朕分憂。”皇帝疲憊地嘆了口氣。

這幾日為子傷懷,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

梁漫漫正為他磨著墨,一聽這話,連忙見縫插針,“皇上,臣妾聽聞,禮部尚書楊大人就忠心耿耿,臣妾在後宮之中都聽聞了,想必這位楊大人真是耿介忠誠的。”

皇帝問,“楊揚清?”

“是啊,”梁漫漫輕聲道,“不過這位楊大人,好像是革新派人士……”

皇帝看向喜德順,喜德順會意,立馬躬身稟報道,“皇上,就是納賢卷中的探花郎,能說會道,辯口利舌的。”

皇帝有印象的,不過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