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常也是早到,今日侍講較之往常要晚上一些,所以他算是來的更早了。

翰林院。

衛思易觀望過後,尋了個旁的位置先坐下了,他從衣袖中掏出書來,隨手翻出一頁,待他瞧清了裡頭的東西,嚇得直接將書拋了出去!

怎麼會是那本秘戲?!

電光火石之間,他腦中又回想了一遍,從早晨從架子上拿書開始,到來到這裡,一路上他都揣著這本書,不可能錯的才是。那難不成是自己剛剛看錯了?思及此,衛思易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然後懷揣著這份慶幸與定是虛驚一場的心思,他撐著椅子把手起身,緩步走到那本書名朝下的書前。

他拿起那本書,翻過來看到封面上赫然寫著《秘戲四十八式》六個字樣!

是它!

外頭不適時地響起馬車車軲轆滾近的聲音,應該是翰林侍講。

衛思易當即有些驚慌。驚慌之餘,他又連忙起身想要回去換。

他快步走出大殿,只見翰林侍講迎面朝他走來。

今日的翰林侍講是一位年近耆老的花鬍子教授,姓陳名溪字清浣。昨日初從雙福祿口中聽到這位老教授的名字時他就想到先生般皓月清風的身影,所以就順道記住了。

陳清浣雖是耆老之紀,人卻不若其齡,而是個如同頑童的活潑老人。不止好玩好鬧,還好言好語。這不,見著才上任的衛思易,也熱情地打起招呼來,“喲,這不是新科狀元郎嘛!小狀元,老頭以為自己來得挺早的,沒想到你倒是比老頭子還要早啊!”

衛思易懷裡揣著那本秘戲,原想見過禮就悄然離去,不料老頭子趕好趕巧站在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衛思易無奈,只能站在原地,見禮道,“座師。”

“嗯,來了就進去坐,怎麼這是要走?”陳清浣雙眼炯炯有神,似有異彩流過。

衛思易本就尷尬,被他這一問更是恨不得有條地縫可以供他鑽進去,不過目下他還得硬著頭皮回答,“後學慚愧,拿錯了書。”

“今日就講《大雲之志》,你拿了什麼書來?”陳清浣將揣在衣袖裡的手拿出來,置於他面前,說:“拿出來讓老頭子看看。”

衛思易頓時警覺起來,他怎麼可能會拿出來?但他又無法在一雙飽經世故的渾濁眼睛下撒謊,所以他乾脆搖頭。

陳清浣皺起眉頭,這讓他本就有滿臉皺紋的臉更皺了,他說:“讓老頭子看看又不會怎樣。”

衛思易還是搖頭。

陳清浣氣呼呼喊道:“你這是瞧不起老頭子!”

“不是,這本書……這本書上不得檯面,怕汙了座師的眼。”衛思易自以為找了一個好藉口,可惜的是他面前的老頭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混蛋。

老混蛋聞言更感興趣了,“那老頭子更是非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