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荒野,皓月當空,萬籟寂靜。

齊立昂已經適應了這種摸黑攀爬的方式,雖然速度也越來越快,但是仍然爬了近一個小時,才隱約可以看到山崖的頂端。在手電的余光中,赫然發現山頂處伸出一個鋼架,上面掛著一個鋼筋焊制的方形吊籠。他怕手電的光柱會暴露自己,將強光手電關掉又裝回口袋。

顯然,隊友們就是被這吊籠吊到了山頂。齊立昂擔心有敵人埋伏,不敢貿然從吊籠那裡登上崖頂。於是他往遠處挪動了好大一段距離,才又往上爬去。只是此處的山崖更加陡峭,頂端岩石往外伸展,攀爬的難度非常大。齊立昂的一隻手摳進頭頂的石壁,身體已經完全懸空,另一隻手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又找到了一處石縫,這樣也只將身體往前挪動了很小的距離。如此這般挪騰爬升,齊立昂才逐漸靠近了崖頂的上沿。

他雙手扒住了崖頂岩石,做了個引體向上,讓頭慢慢露出了崖頂岩石,藉著月光向山頂上窺探。這一看不要緊,只讓齊立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山頂根本不是從山下所看見的那樣是一處平坦開闊的平臺,而是向下凹陷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斜面大坑,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漏斗。

見到四下無人,齊立昂將身子翻上了崖頂,他靠在坑邊繼續往下看,只覺這漏斗般的大坑更像是一處巨大的火山口,四周高中間低,只是裡面就好像被一團黑霧罩住了,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既不知有多深也不知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遠處吊籠那邊傳來嘻嘻哈哈的嬉鬧聲,看來確實有人在那把守。齊立昂心想,既然吊籠是山下通往山頂的運輸工具,那麼它的周圍必定會有下到坑底的道路,只是那裡有黑衣人在把守,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從那邊走下去。於是翻身跳進了面前的坑裡,準備迂迴過去尋找下坑的道路。

齊立昂的落腳地是斜坡,坡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塊,走在上面一不注意就會有石頭滑落。他儘量不讓腳下發出聲響,躡手躡腳地摸到了吊籠的下方,上面的嬉笑聲已經清晰可聞。

再走了幾步,齊立昂突覺腳底踏實了一處石板,心中一喜,知道已經找到了下去的道路,只是這越往坑底走周圍就越黑,齊立昂又不敢開啟手電,腳下的路僅能隱約可見,只得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著前行。

剛開始,齊立昂還以為腳下的這條道路是為了緩衝陡峭的坡面角度,才依勢修築的曲曲折折、起起伏伏。不過很快就發現不對,因為這條路是在穿越一排一排的石垛矮牆,只因這些矮牆垮塌損毀嚴重,致使牆體高低錯落形似犬牙,因此才在兩牆之間又用石塊臨時鋪就了一條通路,只是繞來繞去甚是蜿蜒曲折。他沿路走了半天,也沒有走下去多遠,心中暗自焦急,腳下的步子就邁得大了起來,只是一不小心一塊石頭被他踩翻,竟“咕咕嚕嚕”地滑落下去。

齊立昂心頭一驚,連忙躲在一處石牆的後面。緊接著上面就傳來了呼喝聲:“那裡是誰?給我滾出來。”

山頂吊籠那邊的幾個人露出頭,幾隻強光手電的光圈照在石板路上,來回地搜尋查詢。

齊立昂躲在石牆後面大氣也不敢出。不過恰好有個縫隙能看清外面的景象,這些黑衣人的手電燈光倒也讓他看清楚了下面的情況。

他剛剛走的這條路,是為了繞開頂端這些損毀嚴重的矮牆而後來鋪設的,並不是很長,再往下不遠與之對接的是一條規整的石階路。只可惜,齊立昂只能看到這些,他面前的石縫太扁長阻擋住了視線,深坑下面的情況還是看不清楚。

坑口上面的人折騰了半天,沒發現有其他動靜,也就罵罵咧咧地消停下來。手電的燈光一關掉,齊立昂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他憑藉著剛才的記憶,悄悄地摸到了那條石階路上。這些石階寬約兩米,打製得非常工整,踩在上面就像是走在寬大的樓梯上,這讓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