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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人民即便貧窮,也是有底線的。畢竟人家彪悍敢鬥,地處敏感,會哭會鬧有奶吃,不像大西南山溝子裡沒見過世面的兄弟,只會埋頭苦幹靠自己。過去漢人罵窮養羊的臭韃子,如今卻只能羨慕的看人家賣了羊毛賣羊肉,遭了天災拿補助。
山前的曠野上是一群野人,真正的野人。他們身材短小,但卻生得敦厚壯實,大多數人的穿著都很簡陋可笑,身上的衣物彷彿就是一塊完整的獸皮,毛茸茸的皮帽子純天然的罩在圓圓的腦袋上,編成小辮的頭髮披散開。最讓周虎赫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手裡舉著的武器,假如木棍算是武器的話。
因為要尊重少民的傳統風俗,在邊疆地區刀具槍械並不像內地那樣嚴厲禁止,許多牧民家都備著獵槍和刀械,比如雪地車的主人就珍藏了十餘件刀槍。在荒原上打只兔子都用步槍的年代裡,一百多號壯漢圍殺老熊竟然提著木棒,真他媽的瘋狂啊!難道這幫孽障玩復古……
札蘭圖站在山麓前的一顆老松樹下,雙目滿含悲哀地看著右前方圍殺棕熊的族人們,低聲嘆息。秋天的第一場霜降後,肥美的草原被風霜染成黃色,牧場邊的小河也露出了滿是黑色水草的河床,涼風吹起淡淡的臭味,拂過膘滿蹄清的牛馬。眼看著部落今年收成不錯,營帳駐地裡整日充滿了歡歌笑語。
然而,一切幸福都被該死的篾兒乞強盜們用馬蹄長箭打碎了!每年秋天,這些北方的野人都會騎著飛馬成群結隊的南下劫掠,他們像是沒有見過財物的惡狼,殘暴的搶走牧民們手頭僅有的那點財貨。牛馬、皮毛、鹽貨、女人,沒有他們不要的。在一個夜晚,強盜們衝破了部落的營帳,把酣睡中的勇士殺死在帳篷裡,他們四處放火,燃起一座座草堆,整個夜空都被烈火染紅,婦孺們的哭喊和悲號迴盪在營地上空。待到擊退強盜之後,整個部落的牛馬損失了一半。
在復仇的推動下,受害的七個中小部落組織了聯軍,與賊人戰於黑馬原,結果聯軍慘敗,實力大損的部落倉皇南逃,為過冬儲備的物資全部丟失,整個部落面臨著飢餓的威脅,不得不在雪後出獵,為一口吃食與兇猛的棕熊捨命搏殺。
“尊貴的大祭司,巴蘭蒙騰格里召喚,前往無憂的天國了。”一名男子滿手鮮血,神情悲慼地對札蘭圖說道。
“嗨,他賽拜努(您好)。”走出山後,周虎赫很快就發現了山腳下躺著的幾名傷員和老人。他緩緩地走近,山石和林木掩遮了他的身影。
“站在!你什麼人?”,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讓男子激動地吼道,身影靈活地擋在札蘭圖身前。
“他賽拜努!他賽拜努!……”男子的警惕和戒備迫使周虎赫停下了腳步,他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一邊高聲報出警察身份。
或許是周虎赫真誠地笑容打動了兩人,被保護的札蘭圖拉住青年男子,滿是花白鬍須的臉頰上帶著微笑,嘰裡呱啦地說了一段話。
加入特警隊之後,因為工作需要周虎赫接受了兩年的語言訓練,現在的他能夠熟練地使用蒙古語官話,可以聽懂六種方言,但是老人短促急昂的發音卻讓他皺起了眉頭——這絕對不是任何一種學過的蒙古語。
“請問這是哪裡,……¥#¥%&&%¥*?”既然不能用蒙古語溝通,周虎赫換用了漢語,老人迷惑的神情做出了回答,然後維吾爾語,乃至俄語、英語相繼上場,中間札蘭圖也嘗試著使用了幾種語言,但都是雞同鴨講。語言的不通讓雙方瞪起了眼睛,靠著手勢比劃無法說清事情。
“忽……忽喇!忽喇!”青年男子忽然指著狩獵場激憤地大叫起來,臉頰扭曲。
百米之外,右眼上插著一根箭桿的棕熊發出震天的慘嚎,被鮮血染紅了的熊臉猙獰無比。這頭受傷的畜生全然不顧刺在身上木矛,粗壯的爪子亂舞,被擊中的人噴出鮮血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