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歲歡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右眼最後一抹視線也被奪走,淒涼的疼痛伴隨著黑暗將她徹底吞沒。她跪倒在地,雙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著,試圖觸碰到任何熟悉的物體,試圖找到哪怕一絲能夠依靠的安全感。但觸手可及的,只有冰冷的地面和粘稠的血跡。

她拼命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但劇烈的疼痛和恐懼將她牢牢鎖在地上,四肢似乎已經被恐懼所凍結。她張開嘴,想呼喚李牧的名字,可喉嚨裡發出的只是微弱而嘶啞的呻吟。意識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冰涼的地面傳來陣陣寒意,如死神的手指,緩緩攀上她的身體,將她拉向無邊的黑暗。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個男人冷笑的聲音,如同一道惡毒的詛咒般縈繞不去。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和煙味,讓她每吸一口氣都覺得窒息。她的喉嚨乾澀,彷彿火焰在灼燒,每說一個字都牽動著全身的疼痛。

“我看不見了……”白歲歡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聲音在內心裡一遍遍迴盪,彷彿在確認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她的世界徹底陷入黑暗,而這種黑暗並不是夜晚的寂靜和寧靜,而是一種窒息的空無,一種被奪走一切的恐怖。

恐懼已經將她的理智吞噬殆盡,她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希望,甚至失去了對活下去的渴望。白歲歡的呼吸急促,眼淚無聲地滑落,混合著臉上的血跡,冰涼而絕望。她不知道李牧在哪裡,也不知道那個帶走她雙眼的人是否還在附近。

“李牧……”白歲歡喃喃低語,她的聲音微弱,帶著絕望的顫抖。她用盡力氣,雙手摸索著爬向那個她記得的方向。她的手指觸到李牧冰冷的手腕,那一刻,她的心猛然一縮。她慌亂地摸索著他的臉,輕輕地拍打著,眼淚順著空洞的眼眶無聲地流淌,浸溼了臉頰。

“李牧,求你醒過來……我看不見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她的聲音顫抖著,如同瀕臨崩潰的嗚咽。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她的呻吟和破碎的呼吸聲。她害怕極了,這黑暗讓她無從抵抗,彷彿所有的恐懼和絕望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深淵,將她推向無盡的虛空。

沒有回應。李牧依舊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白歲歡的手在他臉上輕撫,感覺到的是冰冷和無力。她的心猛地抽痛起來,絕望的情緒如洪水般湧上心頭。她拼命地想象著李牧的樣子,他的微笑,他的目光。可現在,她甚至無法知道他的表情是否依舊溫暖,還是冰冷得像死神的臉。

“我不會放棄的……我們要活下去……”她低聲說,彷彿在對自己宣誓。她的手顫抖著在周圍摸索,感受到的是散落的碎片和凝結的血塊。每一次觸碰,都是一種提醒,提醒她的脆弱和無力。空氣中傳來陣陣寒意,讓她的身體逐漸麻木,疼痛似乎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麻痺的空虛。

忽然,遠處傳來微弱的腳步聲,伴隨著輕輕的沙沙聲。那聲音不急不緩,彷彿遊走在邊緣的死神,在暗中窺視她們這最後的掙扎。白歲歡的全身立刻緊繃,她感覺到有某種存在正在接近,恐懼像冰冷的觸手攀上她的脊背,讓她渾身僵硬。

“誰在那裡?!”她喊出聲,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和倔強。她無視身體的疼痛,緊緊握住李牧的手,彷彿這是她在黑暗中的唯一錨點。空氣一片寂靜,彷彿連呼吸都被凍結。

腳步聲忽然停下了,似乎在她面前駐足。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一片壓抑的沉默。她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每一次跳動都讓她覺得死亡近在咫尺。

突然,那低沉而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彷彿從她的靈魂深處傳出:“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白歲歡的呼吸驟然停滯,她感到有一股寒意沿著脊椎直竄頭皮。聲音如此接近,幾乎就在耳邊。她的手一緊,不顧一切地再度凝聚出血刃,朝聲音的方向狠狠揮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