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曾經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他的靈魂是完整的、不可動搖的。但為了保護好自己,他一步步走進了這場無法挽回的棋局。他的記憶、他的意志,甚至他的本質,都在被一點點替換。”

白歲歡盯著他,心中突然有一種冰冷的恐懼感蔓延開來。她想起過去的那些細節:楚涵眼中時而閃過的空洞,表情中偶爾流露出的迷茫與掙扎。

那不是普通的疲憊,而是內心某些東西在被侵蝕的痕跡。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所以,你襲擊我們是為了讓我們遠離楚涵,不讓我們打破這場戲,對嗎?”

姜元轍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預設。

他轉身看向那仍在舞動的黑影,其中一個影子逐漸凝聚成楚涵的另一副模樣,另一個影子則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包圍著他,讓他掙扎得愈發痛苦。那場景觸目驚心,似乎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場無休止的折磨。

“你們靠近真相的每一步,都是在削弱楚涵自我抵抗的力量。”

姜元轍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你們要知道,忒休斯之船的問題不僅在於部件的替換,還在於,那個‘替換’的力量究竟是誰。”

白歲歡忽然意識到,姜元轍在暗示一個更深層次的力量,一個連他都無法對抗的存在。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試圖整理這些資訊:

“那這種替換的力量是什麼?它是怎麼影響楚涵的?”

姜元轍的神情變得陰冷,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說出這些話需要極大的勇氣:

“是它們,來自時間之外的存在。它們改變了命運,改變了楚涵的靈魂,將他逐漸重塑成它們的工具。我能夠在法天境中保持自我,是因為我付出了代價,但楚涵……他走不出來。”

“來自時間之外的存在……”

白歲歡喃喃重複,彷彿這幾個字本身就是一把寒冷的刀,劃過她的內心。她的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獲得的仙術和那些迷霧中模糊的聲音,一切似乎開始串聯起來。

姜元轍繼續說道:“我無法對抗它們,我能做的只有延緩替換,保留楚涵的一部分自我。我的法天境如果被打破,那他將徹底失去抵抗,變成它們的傀儡。”

白歲歡感到脊背一陣發涼。她明白,姜元轍或許現在並不是她和李牧的敵人,而是守護著一條脆弱的防線,一個讓楚涵保留自我的最後屏障。

“可是,我們要如何拯救他?”她聲音低沉,但堅定。

姜元轍的臉上閃過一絲悲憫:“唯一的方法是找到真正的源頭,讓那存在停止干涉。否則,無論我們如何掙扎,這艘船都會最終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