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寧找了處陰涼的地方一待,出聲回道:“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剛去教務處問了,那邊說她請了長假,要到畢業的時候才回來。”

這一睜眼就是各種各樣的事情,一發接一發,簡直擊的他潰不成軍。她受傷了,又跟學校請了長假,這是要去哪兒?

紀貫寧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對面焦躁的氣息,她本想跟他開幾句玩笑,緩解一下緊繃的情緒,可一想紀貫新現在的心情,她也就正色道:“你先彆著急,她又不是一個人走的,身邊不是還有朋友呢嘛。再說了,她能走到哪兒去?你想找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話是這麼說,可紀貫新真的怕路瑤走了,去到一個他找不到她的地方。

他這邊才剛消氣,打算重新梳理一下,她這邊就已經要拔腿走人了,這樣的結果,是他完全預想不到的。

他在氣頭上六親不認,那她可以等到他氣消了再來解釋嘛。什麼都不說,想走算什麼?

前一刻紀貫新還堅定著自己什麼都沒做錯,可是聽到路瑤請假要走的這一秒,他心底的怒火和怨恨忽然就全都散了,心心念念只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他想見她一面,當面問清楚,到底她跟簡程勵是怎麼回事兒。

路瑤之所以會流那麼多的血,咬到舌頭倒是其次,關鍵是男人這一肘,讓她的牙把下唇內壁擦破了一大塊兒的皮肉,她所有的痛覺神經都集中在舌頭上,自己都不知道流血了。

校醫幫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整個下唇包括小半張側臉都跟著腫起來,唇角被撞得尤為嚴重,都青紫了。

這樣子饒是誰看了,都會心疼。

路瑤自己倒是沒往心裡去,只擔心徐應嘉跟湛白怎麼樣了。打架的事情驚動了附近警方,警方帶著湛白和記者去做筆錄,徐應嘉以路瑤傷重之由,先把她帶回市中了。

事情發生沒多久,徐應嘉就接到了簡程勵打來的電話,因為路瑤的手機關機。

路瑤不方便講話,徐應嘉直接跟簡程勵說:“瑤瑤還好。”

簡程勵問:“她人呢?我跟她說話。”

徐應嘉對簡程勵也沒什麼好印象,所以故意淡淡的回道:“她嘴裡面上藥了,現在說不了話,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我告訴她。”

簡程勵詢問了一下路瑤的情況,然後對徐應嘉說:“麻煩你先照顧她一下了,我現在也不方便過去接她,你們那邊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就行。”

徐應嘉本想說不用,路瑤都要走了,可話到嘴邊,她只是隨意應了一聲,然後結束通話電話。

路瑤一直在床邊坐著,徐應嘉看了她一眼,見她唇角處腫的更為厲害,不由得眉頭一蹙,湊過去說:“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吧,怎麼越來越腫了?”

路瑤嘴裡含著雲南白藥的粉末,仰著頭,含糊著說:“正常現象,沒事兒。”

徐應嘉滿眼心疼,不由得低聲咒罵:“真他媽倒了八輩子的黴了,臨走之前還出事兒!”

路瑤道:“我沒什麼,你打個電話問問湛白,看看他那邊怎麼樣了。”

徐應嘉趕緊打給湛白,湛白很快就接了,說是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這就回市中。

徐母敲了敲房門,然後推門走進來,她手裡端著個果盤,看著路瑤,滿眼心疼的說:“好好地一張臉,那些記者也真是缺德,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拍拍拍……”

徐應嘉也罵,徐母也跟著罵,聽徐應嘉說,路瑤要回冬城,徐母更是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瑤瑤,你是個好孩子,嘉嘉平時回來,總跟我說你的好,我也知道你家裡面是什麼情況。哎……只能說這世道不公平,難為你還這麼懂事兒……”

路瑤溼潤著眼眶,卻努力勾起唇角,告訴她們別難受,她以後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