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更加恐懼——這種麻木,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我開始數自己能感受到的每一秒。

我數了無數次,直到自己意識到,這樣根本毫無意義。

時間在這裡不存在,或者說,它被人為抹消了。

我唯一的陪伴是自己的影子,和那無處不在的寂靜。

有時候,我會輕輕叩響鐵門,希望能聽到什麼回應,但幾乎沒有人理會我。

偶爾,我能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聲音沉重有力,像是經過精確計算的一種節奏。

我不敢呼喊,怕那些腳步停下來,然後帶來更深的恐懼。

我開始嘗試回憶自己是誰。

我叫白歲安,還是白歲歡?

歲安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好,但這是否是我的名字?

我的腦海裡只有片段的記憶,像破碎的鏡片拼湊出模糊的畫面。我想不起來。

我每天靠這些思緒維持清醒,但這些混亂的念頭總是讓我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漸漸地,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醒著,還是說,這一切本就是另一個實驗……

我不知道第幾天了,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手術檯上,頭頂的無影燈刺得我的眼睛發疼。

我努力轉動眼球,視線模糊地捕捉到幾個人影,他們穿著手術服,臉上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雙冷漠的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其中一個醫生問,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完成機械任務。

“多少歲?什麼職業?”另一個人接著問。

我瞪著他們,心裡一陣冷笑。

這群混蛋不是早就知道麼?他們掌控我的一切,居然還假惺惺地裝模作樣。

我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試圖遮蔽他們的存在。

片刻後,我感到一陣刺痛,麻藥的涼意順著我的手臂蔓延開來,意識在漸漸遠去。

最後的一刻,我聽到他們低聲交談著什麼,但那些話語像被水流扭曲,聽不清楚。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感到全身痠痛,腦袋像是被重錘擊打過一樣。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發現世界變得……奇怪了。

周圍的一切都像被減慢了速度:空氣中的塵埃飄浮得異常緩慢,牆上的指標似乎慢了下來,甚至我的呼吸聲都顯得異常突兀。

最開始,我以為是麻藥的後遺症,直到我嘗試起身,動作竟然異常流暢,而周圍的一切依舊保持著那種奇怪的慢速。

我伸出手揮了揮,眼前的景象像水波一樣輕微顫動,但那些塵埃依舊沒有加速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