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舒聽明白了,“嗯”了一聲,又挑眼看他囑咐道:“我想說什麼你懂。”

代王想說“我不懂”,可裴金玉已下了馬車,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哩。遂悶悶地答:“懂。”還不就是照顧好了她,但是不可以監守自盜嘛!

這是隻讓人幹活,還不給獎勵的節奏。

代王目送著裴天舒的馬車出了宮門,暗地罵了一句“摳門”,這就規規矩矩地引著裴金玉往慈惠宮去了。

皇宮不止是等級深嚴的地方,還是耳目眾多的地方,誰也不知道哪個牆角旮旯裡藏著誰的眼睛。

代王在這裡只能是標標準準的傻王爺,裴金玉也得時不時地做出身體不適弱不禁風的模樣。

就算很多人心知肚明她是裝的,也沒人會不識趣地去揭穿不是!

一到了慈惠宮,皇后就趕忙讓人給裴金玉賜了座,緊挨著高座之旁。皇后溫言溫語地詢問了裴金玉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柳雲便領著各府的小娘子朝見而來。

皇后正襟危坐,下意識地揚起了高傲的頭。那廂的代王早在柳雲來報之時,不待人囑咐,就回避了開。

如花如玉的小娘子們齊齊進殿向皇后行禮,而後分成了兩排,侍立在皇后跟前。

皇后說了些吉祥的場面話,又挑了幾個亮眼的詢問了年齡和學識,而後命她們退到了一邊,這就該各府的命婦朝見了。

命婦行禮之時,裴金玉有意讓開,皇后卻道:“不用,堂堂的長公主當得這一禮。”

話雖如此,可裴金玉覺得今日的仇恨拉得已經夠多了,還是執意起身,讓到了一旁。

各府的命婦行過了禮,也分了兩排侍立在皇后的跟前。

皇后道:“本宮奉了皇上之命,將爾等有福之人招至宮中,一方面是為了給純方菩薩肚中的孩兒祈福,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大家高高興興地慶祝一番。我朝家法嚴謹,女子應該懂得持家之道,首要的便是女紅……爾等今日進的宮門,便各裁一件衣服,再由各府的小娘子們縫製,明日日落之前交上。”

站在這裡的各府命婦皆心知,一進宮門絕對沒有什麼好事,卻不曾想到一上來就讓她們做衣裳。

有的嚇個半死,譬如誠信伯夫人肖氏,她比誰都知道她這女兒的針線本領,說的好聽點兒叫不怎麼會,說的難聽的就是手笨的跟腳一樣。

高御史的夫人本沒什麼緊張的,只因她最小的女兒也出嫁了,嫁的是韋妃的侄兒,品級不夠,並沒有進的宮門。

可一瞧見鎮國將軍夫人高再嬋,忍不住還是很心慌。

那邊的裴金玉一瞧劉彩哭喪的小模樣,已心知她和自己一樣,是個壓根兒就不通針線的。

到了皇宮的地界,她爹的人輕易不能動,想做點兒什麼小動作,就全看代王的本領了。

裴箏早就會了意,悄悄地給代王遞訊息去了。

臘月二十六的中午,代王趁著皇后小歇的時候,拿了兩件做好的衣裳遞給了裴箏。

而高再嬋那裡,因著高夫人的主動幫忙,也已經完工。

這就寫上了各人的名字,交上去了。

然後,玩兒去。

雖說裴金玉是帶有目的性的,卻也不好冒冒失失地闖進和楿宮去。代王早就安排了妥當,差人給赫連名花送了信,就約在了秋麗亭見面。

裴金玉攜著劉彩和高再嬋到地方的時候,就見秋麗亭中立著一個宮裝麗人,穿著名貴的純白色的雀羽大氅,端莊秀麗,一點兒也不像是失寵的模樣。

高再嬋是知道情況的,訊息的來源渠道自是鎮國將軍林樅。

她眼光獨到,只瞧了一眼,便猶豫道:“是她?”

劉彩不解問:“三嬸孃,你和……她,從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