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阿烈古琪在這件事上相當堅持,“小蘇兒,你考慮清楚,你是自己吃藥,還是讓我‘喂’你。”阿烈古琪是笑著說出這話的,可他的眼神卻是相當認真,那伽趴在他的腿上,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陰險的笑容,嚇得直往天樞那邊鑽。

“我就是不喝,你能把我怎樣?”天樞對他的話外之音尚未能察覺,他抱起被阿烈古琪嚇壞的那伽,憐愛地親親他的小額頭。

“你真不喝?”阿烈古琪突然用手端起他的下巴,自己喝了一口藥,其用意不言而喻。那就是,你若再不聽話,我可要親自上陣了。

“你敢!”天樞初時還不明白阿烈古琪的意思,現在知道了臉上不禁浮起一絲緋紅,給原本就蒼白的肌膚添了幾分顏色,礙於那伽在場,他只能恨恨地端起藥碗,閉上眼睛一咬牙把藥喝了下去。

“叔叔,給你……”等他放下藥碗,那伽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塊梅子糖遞給他,以前他生病喝藥的時候,姐姐們都是這樣做的。

“……呃,謝謝。”天樞的臉色變了變,也沒說什麼,伸手接了過來,剝去糖紙,把糖塞進嘴裡。梅子糖酸酸甜甜的,倒是正好能壓下口中苦澀的滋味,只是這樣的體貼來自這麼一個小傢伙,感覺還挺奇怪。

“不客氣。”那伽人小鬼大地點點頭,又補充一句,“我不給父王。”

“烈,你好失敗。”天樞聞言忍俊不禁,抬手指著阿烈古琪笑道。

“可你連失敗的機會都沒給我。”阿烈古琪抱起那伽,把他交給下人帶了出去,小傢伙立即哇哇叫道:“父王,不要,我給你糖糖。”可惜為時晚矣,被驅逐的命運無法改變。

“你也沒有給我告訴你真相的機會。”天樞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

他始終認為,他和阿烈古琪能夠保持眼下暫時的平靜和他現在糟糕的身體狀況大有關係,因為沒有未來可以揮霍,所以他們只能珍惜。

室內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阿烈古琪片刻方道:“朝兒來過了。”

“什麼時候?”就是再不想理阿烈古琪,聽到朝兒的名字天樞也不能不震驚,他怎麼會來的,莫非天璇又有所行動。

“想見兒子嗎?”阿烈古琪欲擒故縱,“想的話就要乖乖聽話哦!”

“你……”天樞容色頓斂,警告道:“你少打朝兒的主意!”

“這個——”阿烈古琪的話意味深長,“或許就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天樞垂下頭去,不再言語,他相信阿烈古琪不會傷害朝兒,但他絕對能有辦法將兒子帶離他的身旁,他們畢竟是親生父子,朝兒的性子和外貌也都傾向於和阿烈古琪相似,這是誰也抹殺不了的,天樞只能在日益加深的不安和若隱若現的期盼中等待著兒子的現身。

在即將過去的這個冬天,由於阿烈古琪長期居住在黃昏莊園,央桑和伊賽兒偶爾也會過來小住數日,但是她們從來不會踏入落霓居。

直到那日,伊賽兒為了追尋一隻誤入落霓居的小狗,才無意間邁進了那個她以往從來不曾也不敢踏足的偏僻院落。

因為不想看到她最喜歡的小白被人逮住,然後做成烤肉,伊賽兒只能硬著頭皮從牆下那個小白鑽進去的小洞跟著它鑽進了院子。

雖然有些心虛,她還是抬起頭,好奇地環顧著周圍的環境,只見花木扶疏,樹影婆娑,幾間精舍掩映其中,碧色的紗窗半開半掩著,透過窗前開得正豔的薔薇花,依稀可以瞧見屋內的情景。

書案那邊,阿烈古琪正在埋頭批閱奏摺,只見他嘴角微揚,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那是她前所未見的溫柔。

一旁的軟榻上一個白衣男子正閉目小憩,縱然隔著薔薇花和碧窗紗,伊賽兒還是看清了他的臉,那張俊美無鑄的臉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