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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另竣走出主臥室,胡景南隨即跟在他身後,他反覆細心地帶上門,與官另竣並肩而行。
“胡伯,昨天醫生怎麼說?”官另竣詢問著官堯生的最新病況。
他有時公事繁忙,無暇分身,昨晚是爺爺的例行檢查,他卻被困在會議裡無法離開。
“你聽了不要太傷心。”胡景南看了他一眼道,“醫生說,最多也只有一個月了。”
兩人名義上是主僕,實則情如父子,若不是有他居中潤滑,固執的老狐狸和年少玩劣的小老虎恐怕到現在還形同水火,不能相容。
“哦——”官另竣喉中發梗,心頭像壓著石頭般沉重。
雖然這是他老早就預期的結果,然而一旦證實,他卻還是無法接受。
一個月,只有一個月……
他握緊了雙拳,牙關狠狠的咬著,疾走在走廊上的高大身軀繃得像弓弦一樣緊。
生命何其卑微,渺小如他,無法和造物者對抗,無法讓時間暫停,更無法改變命運無情的安排……
臨下飛機前的三十分鐘,向東哲還是無法相信自己會把另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給帶出了美國境內。
真不敢相信,他竟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禍……
他忍不住轉身叮嚀後頭獨坐、身軀高大、黑髮濃密的男子。
“兄臺,待會下了飛機,記得戴上你那帥氣的墨鏡,以免被來接我飛機的各大媒體發現你宗大少爺不欲人知的神秘行蹤。”他好心告誡。
宗飛煜假寐著雙眸,唇角微微上揚,懶懶的應聲,“只要閣下把尊嘴閉緊一點,在下相信個人的安全是無須顧慮的。”
聞言,向東哲立即對身邊的嬌柔女子抱怨,“洛蓮,你聽,這是對恩公該有的怠慢態度嗎?”
“可是,我們有把柄在飛煜手上啊,只好任他宰割了。”洛蓮眄了情人一眼,酒窩柔笑開來,小巧的頭顱輕偎著未婚夫的肩膀,長髮垂肩的她,有著絕麗姿容,這個人柔得像雪花。
向東哲思考了一下。“難道我們真拿他沒辦法?”
他與宗飛煜是大學死黨,兩人家世相當,他以斯文儒雅的形象在校園以白馬王子自居,宗飛煜則更上他一層樓,被崇拜他的一票學姐學妹們呢稱為東方俠客,彰顯他恍如楚留香般的俠骨柔情,害他這個正宗白馬王子的魅力無從發揮。
畢業後,他進入自家公司掌舵,宗飛煜與他殊途同歸,也被宗氏家族的“蒙赫集團”牢牢綁住,早已內定為集團的下任接班人。
就在他自己穩坐向氏總經理寶座,也認為他的好夥伴兼情誼深長的死黨宗飛煜與他一般對自家集團的栽培深深感激之際,宗飛煜居然在一場無趣的相親宴結束之後逃家了。
年少輕狂不可怕,臨老才來蹺家才讓人煩惱。
可鄙的東方俠客威脅要把他與洛蓮私訂終身的事抖出去,迫於無奈,這趟養胎兼蜜月之旅只好帶著這隻超級電燈泡同行了。
“沒有。”回答來自後方那名俠客之口。
他被宗氏的眾家叔伯姑婆長輩壓榨了整整三年,他們不但榨乾他的體力、腦力,還強迫他為宗氏傳宗接代,每月總有不同長輩安排的相親宴等著他付約,他看盡紐約上流社會的名媛美女,卻也倒盡了胃口。
學業一帆風順的他,是父系的唯一男丁,他有兩位大伯和三位叔叔,共有堂姐妹十六人,加上一個親妹妹,足足十七名女眷。
成年後,未滿二十之前,沒人反對過他交女朋友,長輩更不諱言希望他先上車後補票更好,為宗氏延一脈香火,大家搶著替還是學生身份的他養老婆小孩。
所以他逃了。
那一場相親宴,物件是紐約華裔報業大王的二小姐,這也是父母叔伯姑婆的堅持,他們不要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