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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我正坐在窗下和自己對弈,他開門見山,直接問我:“上次掌教吩咐你的事,你打算何時去做?”。
他是我大師兄,我幼時多承他照拂,雖然我現在是宗子,和他也並不拘禮客套。
我無奈了:“這事都過去兩個月了,難為師兄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樓晉師兄不高興道:“掌教親口所言,也就你敢當耳旁風。你不願意去,便是掌教也不會強迫你,你可別擺出一副我來威逼你的摸樣。”。
我給他斟茶:“我何曾這麼說過。”說什麼不逼我,樓晉師兄最是婆媽,這次一定是來說理教訓我的。
果然樓晉師兄豎起眉毛,苦口婆心地開說:“按理說我不該來管你的私事,可你還能記得,剛剛到靈界來時,是如何的日夜思念父母?母親生養你不易,佛家就有言論說,人死之後,根據枯骨可辨認男女。若是男子,則骨頭色白且重,若是女子,則骨頭色黑且輕。男骨女骨有所分別,只是因為世間女子以生男育女為天職,每生一個孩子,就用乳汁來為孩子活命,乳由血變,每個孩子飲母親八斛四鬥甚多白乳,所以母親憔悴,女骨也因此呈現黑色,重量變輕……”。
我聽得走神,樓晉師兄果然是這等風格,他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半個時辰後才走到尾聲:“母親對孩兒有十種恩德,這雖然是佛家歪理邪說,然而也不能不說是極有道理……如今既然你俗世母親生病將亡,又極渴望見你,你便去了了她老人家的心願又如何?反正正巧掌教和長老們都說你得多多的下山走動。若是見你母親病痛難禁,便贈她一粒丸藥延續性命,相比也無人會說你的不是……”
我沉思半晌,樓晉師兄急得了不得,眼巴巴看我。
我無奈地說:“既是如此,我去便是了。”。
那時是真的覺得,我和他們塵緣已斷,就連世界都隔了不止三千,是否回去見最後一面,又有什麼重要。
轉世之後,很快又是新的一生。與其給她丹藥延續這無奈的生命,還不如為她求得美滿十全的新生。
那時我怎麼會想到,要去的地方竟與我這般有緣。若早知道,我又怎會這般歸意遲遲,緩歌慢行。
下到俗世界,父皇召我去圓明園中與他相見。
其實之前這麼多年,我在三千世界裡從未拜過師父之外的人,更無人膽敢召見我,讓我去屈就他。
因此我的侍從就有些氣惱。
但隨著我修行日深,我漸漸地竟連這些面子、尊嚴、自傲的情緒都喪失了。他這般待我,我反而覺得有些有趣,就合作地隨著僕從一路去參拜父皇。
到園子裡後,又有太監過來讓我在偏殿等待,後來還有人過來暗示我,令我假扮道士,我也未曾生氣。
只是覺得有些趣味。
這些人在我面前,便說這是皇帝的意思;估計到了皇帝面前,就會說假扮道士是我自己的殷勤吧?用這種法子來奉承主君,倒也不算少見,只不過他們瞧錯了我罷了。
我開始仔細回想八歲以前的記憶,我的父親彷彿是個王爺,十分的清正嚴厲,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面如嚴霜,並沒有給我留下多少愉快的回憶。而我的母親呢,她常常對我說,既我是四阿哥的長子,又是她烏拉那拉氏的嫡子,就必得不同往常。
在很小的時候,對這個世界的感情,就摻雜了失望。
聽說地獄有三途河,三途河邊有三生石,我有的時候會想去那裡照一照,看看我自己也並不感興趣的過去和未來。
只因有的時候會覺得很奇怪,明明真實的我自己像個絲線無力拘束身體的破風箏,要飄飄蕩蕩隨風而去;但彷彿在其他所有人看來,我卻符合他們的全部期待。
我這個父皇,也是一樣。
他看見我,先是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