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原來如此。長老請隨我來。”

我這幾日與祠堂十分有緣,兜兜轉轉總是回到這裡。倒十分像是遊戲裡做任務,任務不完成便無法展開劇情。只不知這神秘任務完成之後,我是頂著東方情的名頭苟延殘喘,還是功成身死,令楚修竹與東方儲父女團聚?

多想無益,我帶著發麵饅頭來到祠堂,用鐵絲開了銅鎖進去,順著屋子四壁細細觀看牆上列位掌門的畫像,邊看邊掀了畫軸去敲背面牆壁。直到敲到夏淵的畫像時,才聽到悾悾的迴音。

也是,機關藏在自己爹身後,倒的確比藏在別人那裡覺得心安。

我摘了畫像,伸手向發麵饅頭道:“借長老匕首一用。”

發麵饅頭笑道:“姑娘說割哪裡,我照做就是。”

我瞭然看他一眼,伸指在牆上畫了個大致的輪廓:“長老放心,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們手上又有兩個人,縱是我使計抓你為人質也是不夠換的。”除非是按重量。

說完又順便瞟了一眼畫像,夏掌門離世時大概年歲尚不算大,畫中男子約有四十餘歲,兩鬢微須,寬袍大袖,手持長劍,頗有謫仙之風。畫師將他一雙眼睛畫得極好,神采奕奕又柔和多情,似是能包羅天下萬物。

看著看著不由一愣,這眼睛……倒是十分像楚修竹,——豈不是也和我的相似?莫非我也與他有什麼干係?

正琢磨著,發麵饅頭突然叫我:“姑娘,好了。”

我連忙抬眼,只見牆上被他割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大洞,洞裡是一塊鐵板,上頭嵌了銅質的齒輪若干,中間支出一柄鐵質的把手供人扳動。我細細端詳半晌,伸手進去左右擰動除錯,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方聽到咔的一聲,繼而是軋軋連聲,從牆上直傳到屋外。我連忙也跟出門外跑到池邊,正好看到石雕鴛鴦的頭部被石壁頂出,啪的一聲砸進水裡,露出個碗口大小的黑洞。我俯身伸手向裡面摸索,不多時便摸出個油紙包裹的小包來。

發麵饅頭也趕到池邊,看著我笑道:“姑娘博學多才,竟也通機關之術。”話語中頗有試探之意,聲音又有些發軟。

這次我早有防備,因此只暈了一下便又恢復清明,我邊拆包裹邊隨口敷衍過去:“既不能練功,平時總要玩些什麼打發時間。這機關也並不難弄,比師叔爺幫我找回的那些小鎖差得遠了。”

他神色稍緩。

我解開紙包拿出個蠟封的小木盒,再劃開蠟層開啟木盒拿出一封信來。

捧著信箋心跳如鼓,我雙眼看著字跡,腦子裡卻反映不過來,匆匆看過一遍之後,又看了一遍才勉強理清思路。心中陡然一鬆,暗道我在不久的將來會不會死還是另說,程錚現下應該是死不了了。

我眨眨眼睛,再次盯住紙上小字,一個個慢慢看過去:

吾女情兒如晤,

汝見信之日,應是汝父東方儲尋汝之時。吾本一心求死,不欲贅言,然又恐汝父不解吾衷,復遷怒於人,故具信一封,聊表往日恩怨。

昔吾與汝父識於鄉野,互生傾慕,誓共生死。後知汝父出身魔教,殆已晚矣,動情曉理,均不能改其智易其行,遂心灰意冷,欲與之絕。

然吾雖惡其行,卻久不能斷情絕意。如是糾纏不清,吾甚愧之,遂畫地為牢,隱於市井,遠離江湖,亦不見聞於汝父。

後汝父敗於獨孤氏,幾欲喪命,吾以身替,中烈焰寒掌,纏綿病榻三載。汝父日夜守護,噓寒問暖,朝朝如是,言行頗有悔意。吾感念至深,遂以身相許,竟致有孕,吾既喜且憂。

未料臨盆之日舊創復發,性命懸於一線。神智恍恍之時,見汝父以吾異母胞妹夏幼儀為媒,度吾真氣救吾性命,翌日母女平安,幼儀卻不知去向。

吾百般追問,言其已返鄉歸裡,然多方查詢,均不見